受到恭維,發出愉快的笑聲。
〃你願意和我們一起為茹貞卡乾杯瑪?〃
〃茹貞卡?〃經理問。
〃是呀,茹貞卡。〃巴特里弗說,朝她的方向點點頭,〃你象我一樣很喜歡她嗎?〃
〃巴特里弗先生,你身邊總是包圍著漂亮的女人。我閉上眼睛,也能完全知道這個年輕女士一定很漂亮,因為她坐在你身邊。〃
巴特里弗又一次爆發出快活的笑聲,經理也笑起來。奇怪的是,凱米蕾也笑了,她甚至一開頭就覺得巴特里弗這人挺有趣。這笑聲出人意料,顯得特別,具有說不出的惑染力。出於禮貌,導演也加入了凱米蕾的笑聲,他的助手很快也加入進來,最後連茹澤娜也忍不住了,盡情地投入鬧鬧嚷嚷的歡樂之中。這是她一天來第一次無憂無慮,完全放鬆的時刻,她的笑聲最響,但仍有所節制。
巴特里弗建議乾一杯:〃為茹貞卡!〃經理舉起他的杯子,凱米蕾、導演和助手也都舉起杯子,他們全都跟著巴特里弗重複說:〃為茹貞卡!〃甚至連攝影師也舉起他的酒杯,默默地飲了一大口。導演嚐了一口,說:〃這酒的確好極啦!〃
〃我告訴過你們。〃經理咧嘴一笑。
在此期間,那個小服務員在桌子中間放了一個盛滿什錦乳酪的盤子。巴特里弗說:〃請隨便吃,它們可口極了!〃
導演驚異地評論道:〃真是難以相信的挑選!我覺得我又回到了法國!〃
緊張的氣氛此刻已經全部消失了。他們都聊著天,開著玩笑,品嚐著所有乳酪,很想知道經理是怎樣設法掌握它們的(在這個國家,乳酪通常限於幾個標準的品類),並且不斷地在他們的杯子裡斟滿酒。
正當他們的快樂達到高潮時,巴特里弗欠身站起來。〃和你們在一起很愉快,我謝謝你們。我的朋友斯克雷託醫生今天晚上要開一個音樂會,我和茹貞卡想去聽一聽。〃
19
巴特里弗同茹澤娜漸漸走進落日的淡淡斜輝中。那種可望把狂歡的人們送到一個傳說中極樂島上的高昂情緒,漸漸無可奈何地消失了,所有的人都突然感到十分悵然。
克利馬伕人感到自己象是從一個夢中披驅逐出來,一個她本來熱切地希望耽留的夢。她一直在想,實際上毫無必要去參加音樂會,她饒有興味地想到,如果她突然得知自己跟蹤來到療養地,不是為了她的丈夫而是為了奇遇,她會有多麼驚異。同這三個拍電影的男人待在一塊,並在清晨返回家裡,這會是多麼美好。某種東西不斷在告訴她,這就是她要做的事:一個有意的行動,一個獲得自由的行為,一個治癒自己創傷,破除迷住她的符咒的辦法。
然而,她現在已經十分清醒了,所有不可思議的誘惑已經消失。她又是孑然一身,面對她的過去,沉重的頭腦裡充滿過去的痛苦的思想。她渴望那個短暫的夢至少再延長几小時,但是,她知道那個夢就象夕陽中的黃昏,正在退去。
〃我也得走了。〃她說。
他們試圖勸她不要離開,但意識到他們已不再有充分的說服力或自信來使她留下來。
〃倒楣!〃攝影師說,〃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他們想問經理,但自從巴特里弗一離開,就沒有人再注意他們。從飯館裡面傳來喝醉酒的顧客的喧鬧聲。和凱米蕾在一起的這夥人,淒涼地坐在花園裡,旁邊是喝了一半的酒和乳酪。
〃不管他是誰,他擾亂了我們的聚會。他帶走了我們的一個漂亮女人,另一個也打算離開我們。讓我們送送凱米蕾。〃
〃不,〃凱米蕾說,〃請留步,我想一個人走。〃
她不想再同他們一起,他們的在場開始讓她煩惱。妒忌象死亡一樣突然而確鑿地找到她頭上,她被它所支配,而其餘的都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