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陡坡,輕聲而羞澀的說:“我不知道寫了些什麼,你不會笑我吧?”
“你想我會笑你嗎?”他說。心中猛的一動,這小女孩使他眩惑了。她不說話了,沉默了一會兒,他問:“你妹妹的傷口好了嗎?”
“好了!”她抬起頭來:“額上有一個小疤,很小,但她天天照鏡子嘆氣。她本來長得很漂亮,你知道。”
竹棚裡傳來鼓掌聲,江雁容吃驚的迴轉身子,看了康南一眼,就一語不發的溜進了竹棚裡。康南望著她那瘦小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轉過身子,他望著欄杆下面,這欄杆是建在一個小懸崖上,下面是個陡坡,再下面就是岩石和激流。他望著那激流猛烈的衝擊岩石,看著瀑布下那些飛濺的水花,也看著那些激流造成的漩渦和浪潮,不禁莫名其妙的陷進了沉思之中。大約下午五點鐘,她們開始踏上了歸程。剛坐進車子,程心雯忽然宣佈人數少了一個,造成了一陣混亂,馬上就弄清楚是程心雯計算錯誤。車開了,大家已經不像來的時候那麼有興致,程心雯嘆口氣說:“唉!明天還要考解析幾何!”
“還有物理習題呢,我一個字都沒做。”葉小蓁說。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臉上堆起了一片愁雲。
“我寧願做山地姑娘,也不必參加這個考試那個考試。”何淇說。“我不願意,山地姑娘太苦了!”張家華說。
“怕沒有好東西吃,不能滿足你斜倚欄杆剔板牙的雅興嗎?”程心雯說。大家都笑了起來,但笑得很短暫。只一會兒,車上就安靜了下來,有幾個同學開始倚著窗子打瞌睡。江雁容把手腕放在車窗上,頭倚在手腕上,靜靜的注視著窗外。周雅安坐在她身邊,用手支著頭,不知在沉思著什麼。落日的光芒斜射進來,染紅了她們的臉和手。但,沒多久,太陽落下去了,初冬的天氣特別短,黑暗正慢慢的散佈開來。
第七章
“江雁容!”中午,班長李燕捧著一大疊改好的作業本進來,一面叫著說:“康南叫你到他那裡去拿你的日記本!”
程心雯聳聳肩,望著江雁容說:“康南就喜歡這樣,不把你的日記本交給班長拿來,要你自己去拿,故作神秘!”江雁容從位子上站起來,忽然失去單獨去取日記本的勇氣,她跑到後面,拉了周雅安一起走出教室。周雅安挽著她的手臂走著,嘴裡輕快的哼著一支英文歌。江雁容審視了她幾秒鐘,說:“你這兩天不大對頭。”
“你也不大對頭。”周雅安說。
“我嗎?”江雁容抬抬眉毛:“我不覺得我有什麼不對頭。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說出來你會罵我,”周雅安說:“我和小徐的誤會解除了,我們已經講和。”“老天!什麼是誤會?他的女朋友嗎?”江雁容說。
“是的,他否認那是他的女朋友,他說那只是普通同學,在街上碰到了,偶然走在一起的!”“你相信了?”江雁容問。
“不十分相信,”周雅安避開江雁容的眼光:“可是,我勉強自己相信。”“你為什麼要這樣?”“我沒辦法,”周雅安說,望著腳下的樓梯,皺皺眉頭:“我愛他,我實在沒有辦法。”
江雁容默然不語,半天后才說:“你使我想起毛姆的人性枷鎖那本書,你已經被鎖住了。周雅安,你只好受他的折磨,前輩子你大概欠了他的債!”
周雅安不說話,她們走到康南的門前,江雁容正想伸手敲門,周雅安拉住她說:“該我問問你了,你這兩天神情恍惚,是什麼事情?”
“什麼事都沒有。”江雁容說。
“那個附中的學生還在巷子裡等你嗎?”
“還在。”“你還沒有理過他?”“別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