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打點外,還買了幾間鋪子,自此,宋家才算翻了身。
至於那八千兩銀子是不是公中的,並沒有個明確的說法,當時,他想得是自己以後升遷了,自然會提攜拉扯二房,一家人沒必要算得那麼清楚。
他勸服老太太時,曾說過保證二房的生活,絕不會讓他們潦倒得吃不上飯。眼下林氏不鬆口,倒教他難辦起來。
且不說林氏與他是貧困夫妻,休不得。
昨晚,他跟老太太婉轉地說了宋修遠的事,老太太驚得眼都直了,一口氣又差點沒緩過來,幸好他備著參湯,又百般哀求老太太千萬為著宋家著想,為著底下兒孫著想,不能倒下去。
老太太不說話,兩眼直盯盯地望著才糊上的窗紙,眼裡的淚就沒幹過,一直哭了半個時辰。
他跪在炕邊,也足足半個時辰。
最後老太太說:“我老了,不中用了,你是族長,自己看著辦。我好歹能活一天就活一天,不會扯你們後腿。”
老太太尚未平復,倘或這個檔口鬧出休妻的事來,可能真的就不行了。
宋大爺左右為難,轉身去找宋三爺。
宋三爺嘆了口氣,道:“二哥跟二嫂以往是沒少照應我們,可以說,沒有二哥就沒我們現在的好日子,但眼下二房做了不容於國不容於民的醜事,從公理來說,你我合該舍小情求大義,才不枉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從私情來說,一房與全家,孰輕孰重?不能因一人連累全家好幾十口子,而且娘年歲又大了,正該享清福的時候……依我之見,既然要斷,就斷個徹底,二房的東西讓他們帶走,其他的與他們概不相干。”
宋大爺捋著鬍子,只覺得不妥。
宋三爺又勸,“倘若真的將公中銀子都給了二房,話傳出去,外人不免覺得蹊蹺。古往今來,哪有被除族的人帶著家裡所有的銀子出去?大哥,你可得當機立斷啊!”
宋大爺無力地抬手,止住了三爺。
宋青葙看到林氏帶來的文書,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面清清楚楚列著她的三項罪,其一是不貞,其二是不孝,其三是不寧。
不貞是她與外男私相授受,德行敗壞。
不孝是將老太太氣得臥病在床卻不榻前侍候。
不寧是指她上不尊敬叔伯,下不和睦姐妹,時有口角爭執。
另外還有宋修遠的罪名,大抵就是未能閉門守孝,以及一年多沒有音訊。
結論就是,將二房逐出宋氏宗族,從此兩不相干。
薄薄的一張紙握在手裡,猶如千斤重,宋青葙有點捏不住,顫著聲問:“老太太知道此事?”
林氏板著臉說:“當然知道,老太太不點頭,大爺哪敢自作主張?”
“可是,除族要開祠堂……”宋家的祠堂在濟南府。
林氏啟唇一笑,“你還嫌不夠丟人,非得當眾再出次仇?大爺是族長,昨兒就給老家寫信說明了情況。也就是大爺為人和善,就依你的德行,沉魚塘都不為過,豈能容你囫圇個出去,還帶著傢俬,你就感謝菩薩吧。”
宋青葙頹然坐在椅子上,聽到林氏尖利的聲音響在耳邊,“給你半個月的期限,麻利的搬出去,別尋思著生事。”
宋青葙傻傻地坐著,雙眸空茫而無助,就像是全身的魂魄都遠離了身軀,輕飄飄的落不到實處。
她想不明白祖母為何不信她。
自牙牙學語,她就跟著祖母,祖母教她描紅,祖母教她認字,祖母告訴她要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和事,不辭劇易;以苟容曲從為賢,以拱默尸祿為智。
她聽了,也懂了,事事都按照祖母的心意去做,不曾有過半點忤逆。
祖母也時時誇讚她懂禮守矩。
可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