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蘭罄納悶。
蘭罄看看小七,這傢伙渾身上下穿的都是衙門裡的。官差標準衣服,一兩銀子一套;皂色官靴,還是小蘭花給他縫的,不用錢。哪裡貴了?他穿著的是南先生特地找裁縫幫他做的夏天會很涼的官服,還比小七的貴上一點。
「唉……師兄你幹嘛這樣看我……」小七表情有些委屈。「說我是祖宗庇廕福澤深厚大概也沒錯,您瞧這些時候我陪著您水裡來火裡去,還上刀山兼下油鍋,哪幾回不是差點死了又給活回來,的確稱得上有些貴了吧!」
蘭罄想了想。「你說的也有道理。」但因為時辰已經不早,耐心差不多用盡,他便朝那銘宗怒道:「那我呢,我什麼時候才能看清楚那坨鬼長什麼樣?」
「鬼是算坨的嗎?」小七問。
「一整坨濃霧一樣飄來飄去,不算坨難道算兩嗎?」蘭罄怒道。
「呃,師兄您說是便是。」小七始終說不贏蘭罄。蘭罄說話不是照理來的。
銘宗老道點頭說:「世間萬物皆一緣字,看得見看不見部是緣分所致,這位小兄弟也不必強求。」他從懷裡又掏出一張符,跟著又摸出一柄三尺長的桃木劍,然後對著蘭罄就是一陣比劃兼唸咒。
小七這回聽他念的是:「轟轟轟,打雷下雨洗青蛙;叭叭叭,你娘明天生娃娃」。
「……」這哪門子的咒語啊……小七又開始懷疑,這人到底是具有本領,還是隻是騙吃騙喝的神棍而已。
銘宗做完法後,長長地吐了口氣,道童立即很貼心地將符接了過來,交給睜著亮晶晶的眼看著銘宗作法的蘭罄。兩名小道童齊聲說:「一張三兩,這符正放的時候可以保平安,反放的時候可以見鬼神。師父施了法,很傷元氣,三兩是公道價,要回去買參湯喝,不是坑你的。」
蘭罄很高興地把符放進自己的懷裡,然後從腰間繫著的小錢袋裡拿出了三兩銀子給道童。
他滿意地摸著自己的胸口,露齒對小七燦燦而笑。
就算臉上戴著能將舉世無雙的容貌遮去七八成的人皮面具,但這般燦爛笑容與無邪天真的眼神還是叫小七一下子看晃了眼,心都漏跳幾下。
小七也同蘭罄般,伸手按著自己的胸口,只不過蘭罄按的是那張黃紙符,小七按的是自己怦通怦通狂跳的心。
奶奶個熊啊……
百里七你定力越來越差了……
折騰了老半天,終於,兩名道童攙扶著老道士要走了,小七和蘭罄將人送到驗屍房門口時,銘宗老道士又突然轉過身來說道:「對了,還有一事。」
「老道長請說。」小七道。
「因為那魂魄是靠七月鬼氣與陳公子滴血才得凝魂,這種鬼魂地府不收,而且七月一過鬼氣散去,恐怕就得魂飛魄散了。」銘宗說道。
小七皺眉,心想不好,立即問:「不知老道長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保他魂魄的。」
老道士說:「這就比較費功夫了,魂魄不全還要保鬼,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將那鬼散去的魂魄找回來,令其合而為一才可以。若找不回來,就算大羅神仙想救,也是沒辦法的。」
聽到這話,小七一強臉便是苦了。他說:「我也不是神仙,這人海茫茫,鬼海更茫,我到哪找他散掉的魂魄去?」
銘宗突然說道:「由哪處死,便由哪處生。」
「老道長你說明白點成不成?」小七道。
「不成不成,」銘宗回過頭去,淡淡說道:「這是天機,天機不可洩漏,只能由有緣人自行參透。貧道只能略盡棉薄之力,回宮後再專為那位鬼兄弟寫一道符,助他再凝魂幾日,只是之後,便要聽天命了。」
兩名道童接著說:「師父出來已經很久了,他老人家身體不好很容易累的,我們要回去了。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