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覺得無趣的事情,在他眼裡心裡,卻是帶著喜樂趣味的工作。
同百姓一般生活,雞嗚鳴即起,日落而息,甘於平淡,自得其樂,這是他們這些在殺戮江湖混跡一輩子的人所不敢求的生活,而今,也成了這個叫施小黑的人,人生的一部分。
小七不禁微笑。
如果大師兄能長長久久這般下去,也是不錯。
光是今天在路上見他露出的笑,就比以往那幾年加起來的,還要多上許多。
師父若見到如今的大師兄,定也會感到欣慰的吧!
小七在蘭罄身後陪著他一起逛大街,接近黃昏的時刻,他發覺蘭罄的腳步開始慢了,而且明顯地趔趄起來。
他見蘭罄開始有些迷糊地四處張望,而且臉色微微酡缸紅,心裡暗驚莫不是蘭罄身體抵擋不住那迷魂散的效力,藥效開始發作了!
小七遲疑片刻,還是朝蘭罄走去。他從後頭拍了拍蘭罄的肩膀,說道:「師兄,這麼巧啊,在街上遇到你?」
蘭罄回過頭來,人有些迷茫,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眼前的人是誰。
「小雞,我好像喝醉了。」蘭罄身子晃了晃,搖了搖。
小七連忙將蘭罄扶住,可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我叫小七,不叫小雞……是七不是雞。」
「是誰雞又不是誰雞?那是什麼誰雞?」蘭罄迷迷糊糊地複誦著。
小七嘆了口氣,說道:「我還是先送你回衙門吧,喝醉了就別在街上晃了。」
「不行,我城西還沒巡完……」蘭罄撥開小七的手,作勢要往前去,卻一個踉蹌,差點跌跤。
小七眼明手快將蘭罄攔腰抱了,讓他站穩後,扯著蘭罄的手便把他往衙門方向帶去。
小七說道:「你暈乎乎地在外面閒晃,要讓施大人知道,不擔心死了!」
小七這話一說,蘭罄愣愣地想了想,覺得小七說的有道理,便呆呆地任他拉著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入了衙門,小七發現施問同南鄉師爺與金忠豹國和不少捕快都聚在大堂裡似乎商議著什麼,南鄉見小七帶著蘭罄回來,只是愣了一下,立即正色道:「公子這是怎麼了?」
小七淡淡瞥了南鄉一眼,說道:「沒什麼,喝醉酒而已。」
「那還不把公子送進房裡休息!」南鄉說。
「噢。」小七應了聲,拉著蘭罄便要往內衙走。
蘭罄扯開小七的手,顛顛倒倒地踏著不穩的步伐走到金忠豹國和各個捕快之前看了看,轉頭對施問道:「他們要去哪裡?你派他們出任務去了對不對?是不是要去無垠軒抓那個酉無垠?我也要去!」
施問道:「是要去無垠軒沒錯,只是今日你不行,今夜是十五月圓,你還是留在衙門罷!」
「為什麼十五月圓不行?」蘭罄才不理會。「如果我不能去,那他們也不能去,等明天晚上不是十五月圓了,再一起去!」
南鄉走向前來說道:「公子,大人這全是為了你好,你每回只要過遇上十五月圓就會病邪入體,感染風寒,所以,你還是待在房間裡頭好好休息。無垠軒之事不能再拖,就讓金忠豹國他們先去罷!」
蘭罄皺眉,舉起手來便要向南鄉打去。
「南先生!」眾人齊驚。
小七見狀連忙一個箭步衝向前去,替南鄉擋下蘭罄毫不留情的一招。
只是……原本預期會很痛很痛,小七甚至閉起了眼,咬牙張強忍,哪知蘭罄的手卻像棉花似地一拍就沾在小七胸膛之上,跟著整個人軟了下來,紅粉緋緋的臉龐紅暈染得更深了。
「咦?」小七詫異了聲。
南鄉鬆了口氣,道:「公子應該是藥效發作了,小七,快送他回房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