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視線,同時,濃稠帶有鐵鏽
味的液體混雜著一聲悶哼飛濺在他眼前,子彈穿透了人體劃過他頸旁,留下灼燒的熱辣痕跡,然後黑影
也發出一聲槍響,前方草叢隨即傳來悽慘的痛叫。
一切的事情發生的叉快又急!
站在他面前護佐他的男人按著肩膀粗喘一口大氣,隨後身形微晃,便往後抵靠在他身上。
雷聿順手一扶,進入眼簾的是邵守辰那張表情總是很豐富、但如今卻涔滿冷汗的臉。
掌心傳來溫熱的溼意,他抬手一看,俊美的輪廓瞬間凝結成冰。
接過邵守辰手上的槍,他冷冽凌厲地指向適才襲擊他們、現在則痛停在地上打滾的歹徒。
「不……不要!」尚有微弱清明神智的邵守辰極為艱困地舉起手臂制止他。「你……不要……」殺
人!
話未落,眼前一黑,他再也撐不住地暈厥了過去。
抵在身上的重量無預警地變重,雷聿只能下意識地垂放握槍的手,環住逐漸失溫的高大身軀。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本來充斥在他眼底,那狂亂陰寒且讓人發毛戰慄的憤怒,就因為邵守辰的
一句叮囑而在剎那隱表。
「少爺?」前座的司機和保鏢對於剛才的事情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們看著沒有中彈的雷聿,鬆了一
口氣,等待指示。
雷聿沒有多說話,帶著已經昏迷的邵守辰坐上車,手下馬上就引擎全開地殺出重圍。
他不擔心這臺防彈轎車會無法順利脫逃,他也有的是辦法讓敵人全軍覆沒。
但——
「不要殺人!」
明明是必須拿命去搏的職業,遇到狀況都還是這麼心軟。
……他早說過,這樣會給他帶來危險。
雷聿凝視著身旁沒有意識的男人,腦海中浮現的是他奮不顧身保護他的影像。
他抽出腰間皮帶,在他受傷的肩上綁緊止血。撥開邵守辰額而散亂的發,他的動作漾柔。
「真蠢。」
為了立場敵對的他,值得嗎?
雷氏,在道上不能說是一個組織的名字,在商界也算不上是一個集團的稱號。
他們並不刻意神秘,只是行事風格向來低調,加上特殊背景,外人擅加的聯想及臆測造就了所謂的
「雷氏」。
因為上一代的恩恩怨怨,總是會像肥皂劇般的延續到下一代,所以,在雷聿的父親認識了妻子後,
就決定洗清他們雷氏的黑道色彩,不允許禍亂影響兒孫,也是真的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人流血。
祖父沒反對,所有的一切都讓後代決定。
雷聿的父親做得很成功。一方面運用他的商業頭腦賺錢,另一方面從內部開始進行改革,花了將近
二十年的時間將龐大的組織轉型,成就展現於他三個兒子身上。
但,已經存在過的事實似乎是怎麼也抹滅不掉,就算再努力亦然。
外人總是會將他們曾經有過的經歷翻出來在背後一再談論,彷佛像是一個坐過牢的人,縱然想要重
新開始,別人也都會帶著有色眼光評估。
更甚者,偏激人士會拿他們當目標,處心積慮地想要剔除掉他們的盛名。
不論在商界或黑白兩道,雷氏的敵人始終來自於那擺脫不掉的虛幻背景。
雷家的兄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長大成人,被綁架攻擊的次數已不在話下,所以學習如何防身便是首
要課題,雷聿一身厲害的功夫就是從小訓練而來的。
六年前,去義大利探望祖父時,他首次知道了邵守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