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時光很美好。
美得她都不想再醒過來。
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小情人,她和爸爸的感情一直很好。爸爸喜歡一板一眼的嚴肅,可他骨子裡卻很是寵愛她。比如他明明說了不許她吃糖,可是每次她一撒嬌,他都會乖乖投降。
“小么,只一顆,只准吃一顆啊?”
她委屈,癟著嘴巴哭,他就搖頭嘆息,“那兩顆行了吧,就兩顆,不許再多了。”
小奸計得逞的她,總會抱著爸爸的脖子哈哈大笑。
“爸爸,你真好,我最愛你了。”
不過,夢裡那個不省心的奸滑小人兒,卻也懂得去討爸爸的好,替他捶腿捶背,每一次都能逗得爸爸哈哈大笑。
那個時候爸爸的笑容,其實並不常見。
所以,把爸爸逗笑在她的潛意識裡,就是一件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可是……
爸爸哪兒去了?
哽咽了一下,靈堂上那一幕不經意印入了腦海,爸爸的嘴角滴著血,抱著媽媽的骨灰盒,他們兩個人就那樣長埋在了那個修建得像一個幽雅庭院的墓地裡,再也不會帶著她去玩,不會任由她賴在懷裡撒嬌了。
“爸爸!爸爸!你不要走……”
她大喊著醒過來,發現自己滿頭冷汗。
驚愕地瞪大眼睛,她環顧著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刺眼地照在屋子的大衣櫥上,斑白的光影讓她有一種不知世事的感覺。而這樣的天氣,與她睡過去之前的京都三月天,明顯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這是哪裡?
第一反應,她首先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好好的,她的孩子還好好的。
長長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她才警覺地發現自己睡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而大床所在的房間雖然不是太寬敞,可陳設卻不像普通的人家,設計得特別有異域風情,而它的整潔程度,也完全不像一個被囚的人該有的待遇。
佔色苦笑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多想,門開了。
進門的女人對上她的眼睛,也是一愣。
不成想,居然又是一個熟人。
她正是上次在嚴戰別墅裡見到的女人——楊梅。
想到那一天晚上,關於她被“蝙蝠”帶走,楊梅與嚴戰兩個人的“精彩表演”,佔色突然覺得特別地想笑。那個時候,她怎麼就能那麼輕易的相信了他呢?在嚴戰的房子裡,嚴戰會任由她被人帶走,而毫不知情嗎?
當然,那個時候,他說被楊梅下藥也說得過去。
可仔細一想,整個過程太完美了,完美得天衣無縫。如果她仔細考慮一下,肯定會發現蛛絲馬跡的。說到底,還是她太過輕信。
“你醒了?”楊梅看了她一眼,不等她回答,轉身又走了出去。
大約五六分鐘左右,伴隨著一道有力而熟悉的腳步聲,嚴戰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他冷抿著嘴角,沒有說話,只是拿一雙幽黑的眼睛掃向她。
只一眼,佔色渾身都繃緊。咬了下牙關,她好不容易才吐了一口濁氣。
“嚴戰,你把我帶到哪裡來了?”
嚴戰沒有馬上回答,揮手讓楊梅先退下去,他才像往常一樣,先過來替她倒了一杯溫開水,默默地坐到床沿上來扶起她來,離題八百里地說,“喝點水潤潤喉,你睡得太久了,等一下再吃東西。”
睡很久了?
為什麼她會睡了很久?
握住溫熱的水杯,佔色揉著太陽穴,望向窗外大熾的光線,不喝水,再次問。
“我問你這是哪兒?”
見她犟上了,嚴戰牽了牽嘴角,好脾氣地就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