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就知道是道家做法開壇的一些請神事宜。他在這裡賣著嗓子叫苦,一旁的歐陽陌卻是懶懶散散的歪在那裡,只是點著了兩根蠟燭,便什麼事也不幹了,好生清閒。就連那點蠟燭的火,還是用的倪俊生遞過來的打火機……
待劉宏做完這些而後,便讓倪俊生將孟德清攙扶了出來。此時再看那孟德清,原本清爽的臉面上早已爬滿了許多黑點點似地膿瘡,最可怕的是有些膿瘡已經從中將破了開來,流出許多黃綠色的液體,就像鼻涕一樣,擦髒了十多塊手帕了,還沒徹底止住。
更兼這孟德清精神也是憔悴至極,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有氣無力,就跟那八旬老翁沒甚區別。可見這南洋降術的可怕之處!
孟德清被扶到法壇前,便被老局長倪俊生單掌壓倒,這時翹首圍觀的王軍,項晨兩人也會意的齊步上前,每人按住了他的一邊肩膀,吃力的很。當然這一切也都是劉宏事前交待好的。
不過控制這麼一個苟延殘喘的病人,卻為甚要三個身強力壯且經驗老道的刑警一起下手?這就是不得而知的了。
在這一系列前奏步入尾聲的時候,劉宏已是有了動作,只見他面容肅穆的捋了捋寬大的絹絲雲袖,扶正道冠。接著伸出左手拿起了法壇上的那面青銅古鏡,鏡面朝上,正對著日光燈,一分不偏,一分不斜。右手將碟子裡的狼毫在雄雞血裡潤了潤,於那鏡面上畫了半個猩紅色太極圖。
而後但見他手上一動,整個鏡面一反光,便呈45度半直角朝著孟德清歪了過去,現在的狀態已是鏡子直接照在他的身上了。
當然,這一切僅僅是個開始,接著劉宏又拿起法壇上的一張紅紙放在了孟德清的頭頂上,又招呼倪俊生用手扶正,其目的就是為了避免紅紙從患者頭頂掉下來。但扶住紅紙的方法也是很有講究的,助手需得勁量扶住紅紙兩旁的邊緣位置,但最好不要整個手都搭在紅紙上。因為這樣很可能會被四散開來的蠱毒反噬。
做完這些動作之後,劉宏左手拿著畫有血色太極圖的鏡子照著孟德清,右手拿著毛筆蘸清水便在他的頭頂位置的紅紙上畫了起來。
“此水非凡水,北方壬葵水,一點在晛中,運兩許庚至。病者吞之,白鬼消除,邪惡吞之,如杯破碎。急急如律令!”
與此同時,在郊區的一處出租屋內,一個穿著深藍色雨披的怪人,正跪坐在滿是黴點的潮溼木板上,兩隻纏滿繃帶的手擺弄著指間的那隻碎布頭紮成的娃娃,眼神呆滯,和他身後的那尊藍色佛像雕塑掩映成型,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嘿嘿…………”半晌,降術師捏住了娃娃的下身,將插在身邊的那隻弧形的鋼針拔起,然後狠狠的搗進了娃娃的左眼,煞那間,整間屋子裡傳來了一聲驚悸的怪叫,緊接著就是一陣“吱吱吱吱……”的鎖鏈聲,那聲音極是刺耳,宛若人用指甲划動著玻璃一般,讓人不由得心驚肉跳,毛骨悚然起來。
細看那娃娃的左眼,已經多了個粗圓的深洞,一蓬蓬烏黑色的血漿從洞裡噴湧而出,濺的到處就是。將降術師的那件從頭蓋到腳的雨衣,都染上了一大半緋紅。可降術師卻對此渾不在意,只是動了動機械般的身子,從桌子上的大陶罐子裡摸出一隻長滿小腳的圓形小蝨蟲,看也不看的就塞進了娃娃的左眼。之後他便雙眼微閉,結出奇怪的法印,嘴巴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唸叨著什麼。
約莫過了幾分鐘,奇怪是事情發生了,原先在罐子裡的所有蝨蟲似乎受到召喚一樣,全部蠢蠢欲動的自己爬了出來,湧到了降術師的周圍,黑漆漆的一片。
“啪啪啪……啪……”屋子裡面一層又踏著一層的蠱蟲,宛若壁畫上的無數小黑點,滴溜溜的直轉,最後方向竟然全部是朝著一個地方——那個血肉模糊的布娃娃左眼!
片刻,所有的蝨蟲就自發的形成一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