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瓤,水若離的視線緩緩落在上面,驟然明白了什麼,她一路小跑蹲在一旁乾嘔起來。
按理來說,一個才失去孩子的母親應該沉浸在悲傷之中,而水若離卻打扮精緻悠閒的坐在搖椅上吃著冰西瓜。
淡然的佇立在原地的離漾凝著水若離,話雖關切但是聲音卻是敷衍的:“好些了?”
“皇上,臣妾好多了,只是心中十分難過。”水若離梨花帶雨的站起來,搖搖欲墜的身子靠在山梅身邊:“臣妾好不容易懷了一個孩子卻被婉貴嬪弄沒了,臣妾好傷心。”說著,水若離便嚶嚶的哭了起來。
“夠了!”離漾忽然莫名的心煩:“不止是你失去了孩子!婉貴嬪也失去了孩子!”
一番話讓水若離震驚不已,心中的憤恨如熊熊大火滕然而起,她悽楚哽咽:“皇上,難道臣妾沒有失去孩子麼?”
“朕看你並不傷心!”離漾聲音淡漠:“你好生歇息吧。”
龍涎香成了致命的毒藥讓水若離的心涼了大半。
離開水離殿的離漾心煩意亂,他招呼著德公公:“讓敬事房先把離貴妃的綠頭牌掛起來,若是離貴妃問起來就說她現在小產不能侍寢。”
“是,皇上。”
“你先回去吧。”離漾的視線落在遠方:“朕想一個人走走。”
“可是,皇上。。。。。。”德公公擔心離漾的安全。
“退下!”離漾聲音冷硬。
德公公只好訕訕的退下。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幽徑的青石板路上殘留著楓葉,有一些還是去年留下的,灌木叢雜亂的堆積在兩旁沒有人打掃清理。
空氣中漸漸傳來一股子發黴的味道,離漾咳嗽了兩聲,手握空拳放在鼻息處。
破舊的木門如快折斷的羽翼搖搖晃晃的,閣窗上的窗紗也是殘破的。
冷宮。
離漾從未來過。
但是他卻經常把人往冷宮裡送。
“婉貴嬪是在冷宮小產的。”離雲鶴的話如一個魔咒縈繞在離漾的耳畔,撕扯著他的心。
大掌推開那扇木門,龍靴踏了進去,映入眼簾的便是門口那一大灘早已乾涸的血跡。
心,驟然縮緊,如被一個滾燙的烙鐵狠狠的燙過一般。
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
牆壁上掛著潮溼的苔蘚,味道刺鼻,空氣又冷又陰。
離漾忽然覺得自己不是個人,竟然兩次將她送到了冷宮裡。
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窩在這裡,她那時一定很痛,很無助。
他輕眯了眼眸,如涼月的眉眼蘊著堅定:“婉兒,朕定要將你尋回來。”
人,只有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當離漾從冷宮離開的時候早已到了晚膳的時候,他沒有心情用膳,將德公公支開把離雲鶴從宮外傳來。
“朕要你徹查當日婉貴嬪和離貴妃在牢中發生了何事。”離漾聲音寡淡,龍眸挑向了離雲鶴。
“臣弟遵旨!”離雲鶴飄逸俊仙的眸底染了一層希冀,而後試探性的問:“皇兄,臣弟斗膽一問,皇兄想如何處置三弟和婉貴嬪。”
離漾黑曜的瞳仁一眯:“死罪難免,活罪難逃,現在先將他們找到再說。”
離雲鶴的心一顫:“皇兄是打算下緝拿通告還是?”
縝密心思的離漾大掌擎在空中:“不,離親王性子敏銳,若是用緝拿通告他們一定會奮命的逃跑,更會激怒他的性子,朕決定暗中派人跟著他們。”
“皇兄。。。。。。”離雲鶴沉幽仙漠的眸子隱著憂色:“皇兄,邊疆王已經暴斃了。。。。。。”
離漾緩緩闔上龍眸:“那。。。。。。你便替朕去悼念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