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漾,念清歌的小手捧著滾燙的茶盞在自己的腳下澆了一圈又一圈,恍若在祭奠她死去的孩子:“離漾,若我說那夜在牢中是水若離害死了我的孩子,你會信麼?我若說是她讓她的婢女拉住我,狠狠的將我的孩子踹掉了你會信麼?”
“信!”沉定的字驟然響起,離漾的拳頭緊攥,竟然,竟然有這麼多事矇在鼓裡。
一句‘信’來的太晚了。
念清歌悲痛的站不穩,手心的茶盞‘砰’的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又一片,滾燙的茶水打溼了念清歌的繡鞋,她痛的直皺眉,咬著唇瓣兒蹲在地上將頭深深的埋在臂彎裡:“你竟然才信,你竟然才信,可是又有什麼用呢,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花,在不該盛開的季節盛開,在不該凋零的季節凋零。
一切。。。。。。都晚了。
離漾焦灼她燙傷的腳丫急忙來到她面前,大掌撫上她的香肩:“婉兒。。。。。。”
“別碰我!”念清歌忽而心中生出一股子無名火,將他狠狠的推開,直接把他推倒在了滿是碎片的地上,他的掌心恰巧壓在了那些碎片上。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亂於心,不動於情
‘嘶’的一聲。
離漾倒抽冷氣的聲音悶悶的響起,他似是在隱忍著,將大掌背到了身後不讓念清歌看到。
水若離帶給念清歌的痛楚離漾是無法理解與體會的。
她如一個帶著假面具的狐狸。
虛偽,陰毒,狡詐。
有朝一日。
念清歌多麼想站在她面前狠狠的撕下她那張面具,甩在她的臉上,告訴她:她是多麼的虛偽和噁心。
打著青梅竹馬的幌子欺騙了離漾多年,讓她承受了如此多的痛楚。
一筆一筆。
她將會討回來。
離漾待她的深情這幾日她感覺到了,但是,離漾自始至終還是不敢對水若離下那份兒狠心。
小手攥成的拳頭捏住自己的裙襬,捏成了一團褶皺,如自己無法抻平的內心。
暗暗在心中發誓:天下,有她便沒有自己,有自己便沒有她。
抬眸,離漾異樣的神情讓念清歌怔愣一番,隨即,她淡若止水的起身繞過他緩緩朝珠簾外走去。
“婉兒。。。。。。”離漾深情的呼喚著她。
“心煩,不要惹我。”念清歌清冷的吐出口,小手難耐的撫上了眉眼,溼潤如南方潮乎乎的天氣無論怎樣擦拭都擦拭不掉。
指尖微痛,念清歌含在口中重重的咬了一口,將心底想咬人,殺人的心情強制的控制下來。
隱忍的太多,太多了。
她端坐在軟榻上,凝著搖曳的燭光竟然也是心生煩躁,玉步款款來到跟前兒擎起玻璃燈罩一下子扣在了上面。
不亂於心,不動於情。
弦月擾的她的心如一汪波光粼粼的池水,盪漾著那水花,念清歌捏著簪子朝閣窗外撇去,似是想將月兒戳破。
‘砰,砰’
念清歌漸漸的暴躁起來,小手撫上了妝奩將所有的胭脂水粉全部揮在了地上,她帶著濃濃的哭腔,小手抓著自己的髮絲,不顧自己狼狽的形象。
珠簾後。
離漾靜靜的凝著念清歌如此焦躁痛苦的模樣。
心窩,每一寸都如同被剜刀狠狠的剜下來一塊兒肉。
積存的痛苦早已讓她無法承受。
她玉步在屋內來回的踱步。
坐下來,站起來。
來來回回,反反覆覆,孜孜不倦。
燭淚‘嘩啦啦’的流淌著,冒著‘吱啦,吱啦’的聲音,嫋嫋的檀香氣息也無法讓她的心平靜。
視線落在平靜如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