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塊玉佩便是你從我身上取走的咯?”
如此這般,阿蘿總算知道,這人是為何而來,也沒有了否辨的意義。回房將那塊玉佩拿了出來,遞到司馬執的手上,“既然你找了來,這東西便還你吧。反正,於我也是半點用處也無。”默了默,又小聲嘀咕:“又賣不了錢。”
聲音雖小,卻足夠司馬執聽清楚了,心道,這東西真叫她賣了錢,恐怕他就只能替她收屍了。
拿著玉佩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又仔細瞧了阿蘿幾眼,忽然從懷裡拿出另一枚玉佩來把玩,碧玉剔透,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阿蘿瞧了那玉佩一會兒,忍不住問道:“這玉佩很值錢吧?”
司馬執看他一眼,嘴角勾著笑,道:“價值連城……怎麼?想要?”
聽見價值連城幾個字,阿蘿立刻搖頭擺手,她可要不起這麼貴重的東西!
司馬執眯了眼,又道:“不想要?”
阿蘿一愣,不知這人究竟要做什麼,默了一會兒,道:“不敢要。”又默了默,“無功不受祿,我不要。”
誰知,司馬執卻將那玉佩往阿蘿面前仍了過去,道:“給你的,你便收下。”
阿蘿莫名地抬頭看他。
司馬執看了阿蘿一眼,似笑非笑道:“聘禮。”
聘禮?
阿蘿傻了眼,哪門子的聘禮?
“你救我一命,我以身相許報答你,怎麼?不滿意?”
“啊?不……不用吧……”阿蘿很是吃驚,這算什麼事兒?
見阿蘿一臉吃了蒼蠅似的表情,司馬執很不高興,皺眉道:“怎麼?你覺得我配不上你?還是你想繼續留在這裡暗無天日地過一輩子?”
白天,他看見那枚玉佩的時候,便已經向阿雋打聽好了她的情況。如此糟糕的生活,難不成還有值得她留戀的嗎?
不得不說,司馬執這句話才堪堪是說到了阿蘿的心坎上。打算繼續如此暗無天日地過一輩子嗎?
不!當然不!
於是,和司馬執的婚事就此定了下來。至於,司馬執的身份,也是後來,他派人來下聘之時,她方才曉得。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說她是醜麻雀飛上枝頭做了鳳凰。整個馮家,甚至整個衢州城,沒有一個人不說她命好的。
從那以後,馮家上下,每一個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嫉妒、羨慕,諷刺、不屑、不恥,幾乎所有能在人的眼睛裡出現的神態都出現了。唯有一人,她始終猜不到她在想些什麼——那是她最親愛的三姐,馮雲初。
那些忙著辦喜事的日子,從前一直照顧她的三姐忽然跟人間蒸發似的,沒了人影。直到她出閣的那天,她才終於露了面,和她說了幾句道喜的話,表面上看起來和往日沒什麼區別,姐妹情深。可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一直持續到三年後,她陪司馬執從戰場上回來,她的三姐,忽然說要嫁給她的相公。二女共伺一夫,三姐說,她不介意。她那般說,卻沒顧慮過她的感受。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出現那樣的情況,她想跟三姐說,其實她很介意的,可是,最後終究是沒說出口。
這件事,像一個地雷一樣埋在她和司馬執的婚姻中,在此後很長的日子裡,稍不注意便炸得他們噼裡啪啦、傷痕累累。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如今的問題是,前世,她和司馬執是因為那塊玉佩的緣分走到一起,嫁給他,成了他的妻。無論最後結局如何,起碼最初的時候,她是心甘情願的,她是帶著滿心歡喜嫁給的他。
然而,今生,卻是因為蒼穆,受司馬執的脅迫而必須嫁給他。她不知道,這樣強求來的婚姻,到底有什麼意思?
司馬執,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