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萍殺氣陡消,臉色仍然冷得像冰,再問道:“你沒有殺我,我並不領情,但你不說出原因,我卻恨你入骨。”
慧仁長眉一皺,想了許久,卻輕聲道:“是為了兩位姑娘……”
“兩位姑娘怎麼樣,快說呀!”海萍急得大聲追問,他知道姑娘必有兇險。
“我已經破例地吐露風聲,詳情不便再告,你何必強人所難。”
海萍知道再問也沒有用,猛跺腳,轉身而去。
剛走了五步,慧仁大聲道:“你不是要殺我麼?”
海萍剎住奔勢。一旋身,冷笑道:“姑念你吐出些許情況,少爺饒你一死。”
“嗯!留得老僧的命在,將傳報你殺死各派人物的凶訊,九大門派勢力不弱,必將報仇雪恨,那時,你不後悔?”
海萍哈哈一笑道:“我若找不著兩位姑娘,非要殺光九大門派,他們找我,正是求之不得,沒有後悔。”
老和尚機伶伶打了兩三個冷噤,喃喃言道:“江湖動亂已起,不見流血,必難太平,唉!”
海萍見他說了些與自己無關之言,只冷哼了一聲,調頭就走。
奪魂谷本來就機關林立,由於滄海一奇揚言海萍是天罡和混世兩人的門徒,勢必尋找九大門派報仇,而挑起互相殘殺之目的,因此,滄海一奇儲存了奪魂谷的埋伏,使海萍結怨九大門派,真是一舉兩得毒計,如今,奪魂谷只剩下幾具屍體,滄海一奇壓根就沒有露面。
奪魂谷之戰,已宣揚江湖,鬧得天翻地覆,玉書生伍海萍之名頭,可就響撤雲霄,黑自道上的人物,只要當年參與斷魂崖的,沒有提起玉書生三個字,而不亡魂喪膽,就連名震五嶽的滄海一奇,心機深沉,武功超群的勞人濤,也更憂愁起來。
海萍以極快的身法,離開了奪魂谷,沿途並未發現兩位姑娘的芳蹤,他一路留心查著,連蛛絲馬跡也沒有。
這問題相當嚴重,海萍急得毫無主張,他知道慧仁和尚明白姑娘的動靜,無奈人家不肯直說,他也很後悔,為什麼在奪魂谷不刑迫老和尚說出真情?
小玲是他伯父之女,是苑家僅存的一人,和自己有了密切的關係,說什麼也不能受害,小芳是半面神尼之徒,是他最早的心上人,兩人已訂有婚約,更不能置之不理。
設若這二位姑娘有個三長兩短,海萍勢必鬧翻江湖,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他一路上盤思著這些問題,痛苦,憂愁,焦急,困惑……
人在心亂的時候,是不會有周詳的思考的,海萍正是如此,他只知尋找,而忽略尋找的步驟和方法,是以,他徒勞無功。
深夜,他疲憊不堪,萎頓極了,垂頭喪氣的走進一座荒涼破落的小古廟,古廟門已剝落,蛛網層層,灰沙重重,看樣子,幾年來都無人到過。
海萍一進廟,往桌案前面地上一坐,腦海浮現許多往事,一幕幕血和淚的慘況,映過心頭。
“唉!”他長長地一聲苦嘆道:“伍海萍啊!伍海萍!你枉有高強的本領,到如今親仇師怨,非但未雪,連兩位姑娘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人間丈夫,武林豪傑。”
“嗤!”一聲怪響,突從他桌後傳出。
海萍心頭一緊,身形疾射,堵在廟門口,喝道:“什麼人?”
“……”靜悄悄,吹出陣陣陰風,給人憑添幾分恐怖之感。
饒他伍海萍膽大如天,也不禁寒毛直豎,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神目如電,看了半晌,沒有絲毫怪跡象,海萍怔怔出神,緊盯著神龕上,心說:“明明是人,何以沒有動靜……”
“颼!”神案內竄出一張黑影,直奔門口。
海萍陡然間一閃,那黑影竟奪門而出。
“啪”地一聲怪響,廟門外摔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