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賀狐狸的疑惑,彎月可以做到目不斜視。可是對於清遙愈來愈明白的冷漠,她卻不能視若無睹。
“清遙。”終於得了一個空,彎月悄悄喊住了他,小跑上前,站在了清遙的面前:“那日你可安好?”那日,自然是他們遇到赫圖的那日。
清遙垂下眼皮:“自然無虞。”說完就打算繞過彎月離去。
可是,彎月卻抬起手臂,攔住了清遙的去路:“清遙,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她的聲音,充滿了女兒家的苦澀:“當初,我來這裡,不僅是為了你師父,更為了能得到你的資訊。我所做的,皆光明磊落之事,並無一件愧你。”
清遙的身子站定,他看著彎月,久久凝視著她的眼睛。良久,他搖頭道:“傻東西,胡說些什麼。”一句話,似是責備。
然而,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彎月聽到了清遙低微的聲音:“今夜子時南湖,不見不散。”
恍惚間,一道隱於營帳後面的衣袍,一閃而過。
夜裡,篝火熊熊,在生死線上徘徊了許久的戰士們,終於平定了心思,在盛宴中犒勞著自己,戰爭結束了,歸家之日不遠亦。
而此時,彎月則悄悄地來到了南湖邊上,任憑清冷的風吹度著自己,也要翹首等待心念已久的人。
忽然間,一個碩大的斗篷蓋在了她的身上。而後,一雙手在後將她摟緊,低沉的聲音從後面不滿的傳來:“傻瓜,你怎麼總是這麼傻?”
彎月感到身後手臂的收緊,心中的結終於在此解開:“清遙,你不生我的氣?”
背後的人輕輕的摩擦著她的後頸:“當然生氣,氣你獨自來到這裡,你可知道,軍營如戰場,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
彎月默然,她嚥了咽口水,說道:“我來軍中,一是為了靠近你,二也是也想為國家做點兒事兒。”
清遙扳過彎月的身子,額頭輕輕地靠在她的額頭上,說道:“世事哪像你想的那麼容易。時逢亂世,能守住你我想要守護的人,已然不易。所以,答應我,待這邊事情一了,立刻回到師父那裡,不要再在這裡冒險。”
清遙那溫熱的氣流,輕輕的拂著彎月的臉頰。彎月此時,臉已經羞紅成了大蘋果,儘管禮數告訴她此刻應該離去,但貪戀於久違的溫暖,她沒有照做。還好此時沒人看到,否則她該躲到地裡去了。
然而,世事通常並不能如人所願,一個身影隱在林子後面,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好景不長。第二日,大公子就接到了命令,要求他們前去追剿柔然殘兵。大公子雖有不願,可無奈軍令如山,只得攜清遙前往。
彎月雖有不捨,可清遙亦無他法,只得再次夜會。
“清遙,你一定要平安的回來,刀槍無眼,就算為了我,也要平平安安。”被清遙摟在懷裡的彎月如同乖乖的一隻小貓兒,語氣盡是不捨。
清遙撫過了彎月的臉龐,輕輕地為她攏起碎髮:“傻丫頭,戰場上的事情,哪有那麼絕對的。我只能盡力而為了。如果能順利度過此劫,你我就請師父主婚,一起退出這片亂世,如何?”
彎月的臉,如同醉酒了般,嬌豔欲出。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充斥著她的內心,曾經幻想過的幸福,似乎馬上就要降臨。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象與清遙快意山林的日子了。
“可是,大公子那裡……”只怕以大公子的為人,斷不會輕易放清遙離開。
清遙的手頓了一下,他的聲音多了一聲嘆息:“我只身入府,為的就是還他的救命之恩。如今,十年已過,我也該離去了。”
風,在此時陡然生起,樹葉在搖曳中發出了“嘩嘩”的聲響,伴著兩條破碎的影子,飄搖在這片風塵中。
“傻丫頭,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