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箱子前,打算將這本書鎖死,省的被相公看到了,自己抬不起頭。
然而,一場蕭瑟的秋雨卻在黃昏時候,不期而至。冷冷地打在了屋簷上,打出了幾許涼意。
抱著白妙的彎月,倚在躺椅上,聽著落落的雨聲,眼睛不時地瞅向門外。心中,隱約升起了一股不安,總覺得這雨下的太安靜了,少了幾分電閃雷鳴。
白妙眯著眼,蜷縮著趴在彎月的身上。小小的身子如同火爐般烘烤著彎月,為她驅走秋日的寒意。
迷糊中,外面的雨聲忽然小了很多。可一直貼在身上的溫暖卻不見了,白妙……
彎月睜開眼,不期然對上了狐狸那雙暗黑的眸子。
“相公。”彎月低呼了一聲,伸手圍住了他,卻發覺他身上冰涼的厲害。
“相公,你怎麼了?”彎月忽然間清醒了,狐狸的身子,怎麼會這麼寒涼。
狐狸輕輕地將彎月放到床上,一雙眼默默地注視著她。這隻狐狸,又發了什麼瘋。
彎月忙下床,取出了一套乾爽的衣裳,換下了狐狸身上的溼衣。大冷天的還淋了雨,不著涼才怪。
在擦去狐狸身上的水漬後,彎月伸出手,點了點狐狸的腦袋:“那麼大了,還做這種糊塗事。”
狐狸的手,緊緊握住了彎月的皓腕:“娘子是在生為夫的氣?”
“生氣自然是有的。今天,劉二將軍叫你過去,可有要緊事兒?”彎月一隻手擦著狐狸的頭髮,一邊打探道。
狐狸的眼睛,疲倦的閉上,他一把拉過彎月,再睜開眼時,嘴角已經掛著盈盈的笑意:“娘子,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相公,發生了什麼事?”心中的不安愈來愈強烈。
狐狸將彎月摟在懷中,頭埋在她的髮髻裡,感受著她的髮香。這是他的女人啊,終於娶到了的女人,就這樣作別嗎。
不甘心啊,不甘心。雖說男兒理應為國捐軀,可他如何捨得下她一人孤苦伶仃。
一聲輕嚀,從房中發出,點點呻吟,終是消散在了涼涼的秋雨之中。
歡愉過後,彎月靠在狐狸的臂彎上,柔聲說道:“相公,明日陪我去西山看楓葉吧。”
狐狸睜開眼,微微地搖了搖頭:“明日,是不可能了。”
“為什麼。”彎月平靜的問道,心中的預感再次升了起來。
“娘子,相公明日,要跟隨大軍出征了。”狐狸撫著彎月的發,似是在說一件平淡的事情。
柔然人,半月之內連破五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京城襲來。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主張守內的四皇子,此次竟然主動請纓,帶著劉二將軍上了戰場。做為劉二將軍麾下的參軍,他自然也要跟去。
然而,此次柔然人來勢洶洶,且有妖人助陣,屢戰屢勝。聽聞前面失守的五城,屍橫遍野,見者都言乃修羅道場。
此次離去,還能再見到她嗎?即便他僥倖回來,她還會在原地等他嗎?
歡娛在今夕,嫣婉及良時。征夫懷遠路,起視夜何其。(蘇武《留別妻》)
當年,蘇武牧羊,在極寒之地捱過了十九年,歸來時頭髮都白了。然而,他苦守的髮妻卻已另嫁他人。據說蘇武死時,家財都散給了鄉里,因為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了值得守候的人。
心已死,心已灰。
“我跟你去。”彎月愣了半晌,說道。
“傻瓜,上陣殺敵是男兒的事,你去摻和什麼。”狐狸的聲音中,略有責備。
“當初,我在江州軍中,不也隱藏的好好的嗎。這次,帶我去吧。”彎月的聲音中,多了幾分迫切。
“此時非彼時。你可知,在前線,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招致滅頂之災?”狐狸的口氣嚴重起來:“四殿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