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改色變顏。

在仙界，許多仙人甚至是斷情絕性，屏棄一切心性的羈絆以求達到無境界。即便是流痕亦相差無幾，單看其平時冷著一張臉，喜怒哀樂不見於形色即可見一斑。

對此，天劫－雷嗤之以鼻，錘鍊心性自是重中之重，卻絕非是什麼斷情絕性。

“老哥！天道即自然之道。小到花鳥蟲魚，大到星河宇宙，只有那自然之道方是修行根本。天道無情亦有情。小及一場颶風，大至空間風暴。天怒，則降無窮災劫；天喜，則施曼妙生機。修煉者逆天而行，求的是己身與天道相和，如此壽無疆，命無涯，手掌乾坤，轉眼間即可翻雲覆雨。其實還不就是這自然之道。宇宙星河，時時有泯滅，時時有消亡，卻也處處有新生，處處見茁長。只要本心不失，不分仙魔佛冥。”

流痕神思深邃，咀嚼許久方道：“如此說來，那肆性而為的魔族豈不是更要接近天道。可是那魔族當中滯留在最後一步的魔尊甚多，反倒是其他三界多有突破。此是為何？”

天劫－雷大搖其頭道：“非也！非也！逆天其實還是順天。帥性而為絕非是肆性妄為。雖未與那魔族接觸過，但憑你之所述卻可預見，那魔族定是不如仙佛冥三族。斷情絕性，不為外物所動，自然是無功無過，於天道一途只是偏遠許多。吾等逆天修行尚要為天所妒，時時有天罰檢之，更何況是肆性妄為。宇宙萬物生靈，比之修煉者多有不如，卻也不為天道所棄。兩者之別，亦在於對天道體悟之多寡。殺之既是滅天道之毫髮，如此焉能有好果子吃？陰陽交泰，生滅相和，方為天道，只為一極，終究是孤陰寡陽，當不得大道。”

流痕心下震撼，如此之言卻是振聾發聵，仙道魔道走得深遠，回頭亦難。根本不會在意自然之道。就好比世俗凡界，仙佛兩界對之百般維護卻是因為兩界的根基在於此，根本不會注意世俗之趣。四界雖強，卻少了許多生趣，更不會體會那區區百年的精彩。

清淨無為！

真個有哪個能做到。四界之內為天地寶物所引起的爭鬥還少？

流痕此刻才意識到自己一直追求的似乎有些偏差。迷茫之際陡然起一念頭，笑道：“你小子說了半天，卻怎麼忘了自身的煞氣？”

天劫－雷苦笑不已，神情不勝唏噓道：“老哥，真以為小弟就安然無恙？天道無私，無際亦不可避！我也多次迷失本性，差點走火入魔神形俱滅。之所以能至今安然，一是所習功法非同一般；二是有兩位恩師的絕大犧牲相護。”當即也不隱瞞，將器痴佛陀兩人化命維護，以及多次陷入困境的事情一一道來。

聽得流痕感慨萬千，亦折服於器痴佛陀兩人的作為。一時兩人均沉默不語。

良久，流痕方醒過神來，嚴肅地說道：“老弟之言，不啻醍醐灌頂，受益匪淺，多謝！”

天劫－雷亦沒多言，坦然受之。那些並不是他自己的體悟，而是旁聽於當年器痴與佛陀的辯論。以兩人所達到的境界，放下所有恩怨，只為道談，可知其非凡意義。字字千萬金，也嫌不足。此次法傳他人，代而受禮卻還是當得的。

拿出一方玉瞳簡，遞給流痕。

“老哥，那也不過是對天道的闡述，無形無跡。真要做到還要具體的法決才行。此乃一前輩高人所研創的煉心妙決，老哥可依之修行。”

流痕激動非常，當即躍起，雙手恭敬地接過玉瞳簡。搞得天劫－雷也不好再盤坐於下，埋怨不已地起來。

“老哥，至於嘛？一篇功法而已！搞得好象多莊重似的，給你兩件神器也不見你這麼誇張。”

流痕神色正然道：“老弟，法決不同於法寶，法寶終究是外物，增長實力卻不會對根本的命性有所幫助。可是要是有一篇好的法決，非但修行速度遠超同儕，而且能達到旁人難以企及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