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東西兩側各有一小跨院,為後、妃居住之所。
貞妃看著大阿哥皺眉寫字,自己繡著一個赤紅色兒童抱鯉魚的肚兜,豎著耳朵聽著西暖閣裡頭的動靜,雖然隔著遠,可到底心裡記掛著,總是想要聽到什麼東西才好,大阿哥不耐煩地丟下筆,嚷嚷著要陳勝文拿蛐蛐罐進來,貞妃戳了戳大阿哥寬闊的額頭,“你要仔細,皇阿瑪正心情不好呢,可別惹事,且裝模作樣也裝幾日吧,我的兒,可別惹你皇阿瑪生氣!”
大阿哥苦著臉,“這些字我老是認不全,額娘你又不許我找陳勝文,讓他抄,兒子實在是累得慌!”說完就擱下筆不肯再寫了。
貞妃連忙說道,“行行行,你歇息一會,我叫陳勝文在正殿那頭盯著,你皇阿瑪要是過來瞧你,你就要立刻寫字,現在就歇息一會,有上好的玫瑰露,泡了水,就餑餑吃,且玩一會。”大阿哥大喜,撲在貞妃的懷裡扭糖一般地撒嬌,貞妃雖然心裡還是有些煩悶,到底也是暫且放下心思抱著大阿哥玩鬧了起來。
恍惚間,聽到外頭梅馨和誰說話的聲音,貞妃高聲叫道:“梅馨,”梅馨進來行禮,“在外頭嘀咕什麼?”
梅馨小意的看著一下正在貞妃懷裡吃點心的大阿哥,才慢慢說道,“京裡來了訊息,說是皇后娘娘出京去和洋人們打仗的前線了!”
“什麼!”貞妃驚得險些摔倒,“這是什麼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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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胡話,”咸豐皇帝嗤之以鼻。搖了搖頭,“皇后總是懂點禮法的,怎麼會做這樣,”皇帝臉上原本確信不疑的神色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確定的疑惑表情。“怎麼會這樣做。。。。。。”
“不會錯的,”跪在地上的肅順斬釘截鐵地說道。“是兵部陳孚恩傳來的訊息,雖然恭親王沒有把正式的奏報送到熱河,可這也是有緣故的——恭親王陪著皇后同去了,這可實在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皇上,皇后拋頭露面,實在是有違列祖列宗的聖訓!”
皇帝默不作聲,盤膝坐在寶座上出了會神,“膽子真是大啊,”這會子應該是已經開戰了吧?皇帝喃喃自語,肅順一時間沒聽清。“皇上?”
“好了,”皇帝擺了擺手,示意肅順別繼續說話,“不過是小事兒。”皇帝最近幾年深受皇后影響,潛移默化之下看待事物趨於功利性,只要有助於事情解決,一定程度上的修正規矩還是能接受的,“前線勞軍也是尋常事,原本在通州潰敗之後,京畿空虛,皇后勉力維持了健銳營,又恰好李鴻章北上勤王的部隊剛到,皇后也該去見見,讓勤王計程車兵們安安心,”皇帝示意肅順端華載垣等諸王軍機大臣站起來,“以後叫老六一日一奏報六百里加急送到熱河來,什麼事兒都要在中樞定奪才是。”
“還有,這在永通橋已經和洋人交手了?”皇帝又問道。
“是,兵部來報,皇后到了前線之後,洋人便是已經抵達永通橋,斥候來報,說是已經炮火連天了。”
“皇后要趕緊回京師才好,”皇帝有些擔心皇后的安危,“這洋人的炮火可是不長眼睛的,去見下勤王的大軍也就罷了,她又不是平陽公主,哪裡還能上陣殺敵,肅順,叫人去京師打探清楚訊息回報,”皇帝看著肅順有些不情願,皺了下眉頭,隨即舒展開來,“皇后的事情朕自有主張,等到過些日子,風平浪靜了,就叫皇后即刻來熱河避暑。”
“喳,”肅順無奈,卻又不能繼續多說什麼,只能是站了起來,其實他也明白,眼下皇帝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處置皇后,就像端華在進殿之前對自己個說的那樣,“老六,你說你就算在皇上那裡說了話,可還能怎麼樣?叫皇上免了皇后?還是要收回印璽?還是下旨讓皇后別干涉政事?這可原本不是事兒的事兒!外朝規矩,大清會典上都沒有皇后娘娘什麼事兒!皇后只不過是借了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