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虹……”
許素傑還試圖叫住她,蘇一說:“許姐姐,別叫了,你帶上飯菜跟她走,我去問問那個男生圍巾是怎麼回事。”
蘇一的問話非常順利,胖男生一五一十說得清楚明白。她這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他眼熟,他是程實的室友,她曾向他問過程實的手機號碼。而他剛才圍在脖子上的圍巾,原來是程實收到的生日禮物之一。
“程實每年在學校收到的生日禮物都讓我們三個室友瓜分,他自己從來不要,連看都不會看。如果禮物中還夾了信就交給他,他一起全部燒掉。”
蘇一真是沒想到,周虹原來還在喜歡程實,她用心織的圍巾竟是替他準備的生日禮物。可是,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讓他的室友拿去了。
我欲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渠溝——蘇一不由自主想起這句詩。
回到宿舍裡,蘇一驚見一地彎彎曲曲的毛線,起伏如波浪蔓延在地板上。是周虹把那條圍巾拆了,一把又一把,狠狠地拉,扯、拽……精心織成的圍巾轉眼成了滿地亂七八糟的線。她一邊拆,一邊無聲地哭,淚水一顆顆掉下來,彷彿一顆碎了的心。
許素傑對蘇一做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表示她已經勸了她很久,但無濟於事。
蘇一想了想,一轉身又出了宿舍門。拿出手機給程實發簡訊:“你在哪裡,有空出來聊一聊嗎?”
程實的簡訊很快回復過來:“你找我要說圍巾的事吧?”
看來那個胖男生已經把事情告訴他了。
“是呀,你能出來談談嗎?”
程實的簡訊回得非常快:“不能,沒什麼好談的。”
斬釘截鐵不留情面的拒絕,他怎麼又這麼可惡起來?蘇一簡直憤然。他不肯出來,那她找上門去好了,他肯定在宿舍。
蘇一氣沖沖地衝程序實的宿舍時,卻只有那個胖男生在屋裡。一見她他就馬上說:“程實不在,他剛剛出去了。”
溜得還挺快,蘇一眼睛一瞪:“他上哪去了?”
“我不知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蘇一毫不客氣地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那我在這裡等他。”
“你在這等?程實不一定回來,他在外面租了房子,可能晚上在那邊睡。”
一句話提醒了蘇一,程實或許是去了他租的小公寓。就在學校附近,乾脆上那裡堵他去。
在男生宿舍樓下遇到朱大哥,他正騎著一輛腳踏車從外面回來。蘇一一見大喜:“朱大哥,快,腳踏車借我用一下。”
騎腳踏車去找人當然要比走路快得多。朱大哥還指望蘇一替他挽回許素傑的芳心,二話不說就把車給了她。只是囑咐了一句:“這可是我同學的新車,你小心騎啊!”
“放心吧。”
蘇一騎上腳踏車很快就到了程實租的小公寓樓下,車一放馬上跑上去咚咚咚地敲門。卻左敲不開右敲也不開,一看防盜門上有貓眼窺視鏡,她猜想或許是程實看到她在外面敲門,所以故意不開。於是不屈不撓地一直敲:“程實,你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你出來把話說清楚。你不開門我不走了,今晚你別想睡。”
蘇一不停地敲門,敲了半天把隔壁人家敲出來了,一個老太太打開啟門探出頭滿臉不悅地說:“敲了這麼久都沒人開門,一定是沒人在家,你能不能別敲了?我孫子寫作業呢。”
“對不起對不起。”蘇一一再道歉,不敢再敲了。看到門框旁的電鈴,改為按鈴。叮咚叮咚叮咚……一聲接一聲地按,不信你程實在屋裡受得了。
敲了半天門外加按了半天鈴,門始終沒有開啟。蘇一按得手都酸了,甩著胳膊休息一下。無意中一扭頭,卻瞥見程實站在上來的樓梯口,滿臉意外又怔仲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