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這樣計劃的。”
說起這件事,蘇一心裡更亂了,以前的計劃中,她還決定了回國後就和程實結婚。可是現在,她還能按原計劃進行嗎?鍾國在都江堰因大地震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種情況下她能若無其事地操辦婚禮嗎?想象一下對門鍾國家白紗黑幔淒涼無比的光景,而她家卻紅對聯紅窗花紅喜字貼得四處紅彤彤,這對比未免太過強烈了吧?那簡直無異於給那對可憐的父母心頭的傷口撒鹽啊!她做不到,無論如何做不到。
可是,要怎麼跟程實開口呢?他已經跟家人說過回國後就結婚的事,溫州那邊,程家已經為唯一的獨子早早操持上了。程實的媽媽以高漲的熱情為兒子陸續採購了不少結婚用品,有好幾次還為著顏色款式的問題一再打來越洋長途徵詢他們的意見。如果現在說結婚計劃不能如期舉行,這一瓢冷水潑下去,涼的不是程實一個人的心,他全家的顏面往哪擱?
思來想去,蘇一一顆心亂得完全沒了章法。蘇媽媽這是卻話題一轉:“蘇一,媽覺得現在回國找工作也不容易,國內目前就業形勢並不好。我記得你說過留學生畢業後申請加拿大的短期工作簽證比較容易,不如你去申請工作簽證留在加拿大工作一兩年再回來,在國外有工作經驗的話,回國求職更有競爭力了。”
蘇媽媽一番話似乎是另起了話頭,不再糾纏在鍾國的問題上。但是蘇一卻很明白媽媽不願她回國的真正原因。知女莫若母,如果真的會去了,鍾國家就在正對門,整日低頭不見抬頭見,她會更為他的死感到傷心難過。
蘇媽媽的這個建議倒是好方法,最能解蘇一目前的燃眉之急。如果不按原計劃回國,婚禮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咽喉。可是,蘇一又有些遲疑,她其實很想快點回國,想回去看望鍾國的爸爸媽媽,還想也去一趟都江堰。那是鍾國生命中最後一個停留過的地方,也是她和他生命中掀開最華美一幕的地方。她想故地重遊,去追憶,去回味,去緬懷,去悼念,去祭奠……這是她目前最想做的事。如果不回國,心願如何德昌?
蘇媽媽的建議,讓蘇一陷入兩難的抉擇中:“這個……我再考慮一下吧。”
“你別考慮那麼多了,一動不如一靜,就在加拿大多留一兩年吧。
蘇媽媽不但對蘇一如此建議,後來一定也打電話對程實說了同樣的話。次日程實打電話來時,似是無意地問:”我的導師問我想不想申請工作簽證繼續留在加拿大,如果我想,除了學校方面雛菊的各科達標成績外,他還很樂意為我寫一封推薦信。“
她沉默良久,聲音才空空洞洞地發出來:“那你想留下嗎?”
同樣沉默良久後,他才緩緩開口:“蘇一,不如我們再多留一年吧!”
短短一句話,每個字都浸透了滿滿的懇求。他的聲音輕細如線,微微帶著顫抖,彷彿隨時會斷在電話裡。
程實這句充滿懇求的話,讓蘇一明白了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她所有的想法,他雖然嘴裡什麼都不說,心裡卻是明鏡一塊,卻始終在保持者沉默與忍耐。知道這一刻的當面鑼對面鼓,他才把心裡話說出來,他很清楚目前這種情況下,她是沒辦法旅行結婚的承諾了。他只想懇求她多留一年,其實就是在懇求她多給他一年時間。
她心亂如麻:“我……再好好考慮一下。”
已經畢業了,要不要提交工作簽證申請?蘇一必須儘快拿定主意。
程實也順利畢業了,他打電話說想過來看望她:“已經很久沒有見你了,今天想去看看你,可以嗎?”
他的聲音安寧而平和,語氣中卻帶著幾絲掩飾不住的苦澀。她怎麼能後所不可以呢?何況她能這樣避而不見他一輩子嗎?
程實說打完電話就出發的,可是兩個小時過去了卻還沒到。沒有道理呀,本來最多一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