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她就這麼全不在意地一撥,就撥掉了!
她的這一下耗出幾分功力?
一分,還是半分?
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
十二分!
她傾盡所有的功力,而且過了頭。
因為這是第一回合的交手,她必須贏,極為漂亮地贏回來。那麼以後就會很省力很省力。
她已經極為漂亮地贏了。
她從他稍縱即逝的神sè,看見了他心底的驚惶。
“丫大俠,實在對不起,後面和我搶生意的人追來啦,所以我才不得不請丫大俠上岸。”
遠處似有追來船,如果有就讓他們追空船去,那一路不以為患了,但這個女丫不好弄,鐵樹花覺得,只要神偷丫丫動念,她可以任何一個時候,在他面前消失,那麼他將前功盡棄。
不如講實話——假話只能在一定的時候摻進去,現在不是時候。
“開價吧,快點兒,我沒有時間陪你。”
她想擺脫,越快越好。
因為她害怕被他看出來,那貌似輕鬆的一下,她已經脫力了。
脫力,就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恢復的。
如果現在真動起手來,她就束以待斃了。
“貨是丫大俠的,還是丫大俠開價吧。”
現在鐵樹花不急了。
她願意賣,那就是上鉤了。
現在必須釣牢。
“好吧,那我就開價──”
她真上鉤?
“一萬兩,不算獅子口吧?”——差不多價。
“吃你一頭燒雞,人情嘛,八折。”——好大方。
“先付二千兩,要信豐銀票。”
——有。
“餘六千兩,交貨,交銀。”
——做你的清秋大夢吧。
鐵樹花連連點頭。
“好!一言為定。”回答更乾脆。
他開始抄點銀票。
抓出一大把,點的張數很多,——都是十兩十兩的碎票子——一大把。剩的大約一半,收回去。
他右手抓著銀票,在左手心拍了拍,想遞過去,但又收了回來。
“我可以付定金,可是丫大俠也總得給個信物吧。”
“信物?”
“對。我知道丫大俠已得鷹骨草。是不是──”
“把鷹骨草交到你手中,當信物?”
“怎麼樣?不算獅子開大口吧?”
“──那,好吧!”她現在需要錢。王馬看丟了歐冶子,就針落大海,她要召集她的十七弟子,分頭去找,二千兩僅夠開銷的預付。
她慢騰騰地從標袋中抽出一個鐵盒來。
兩人走得只有一步之隔。
取貨取錢的手,都絕對是快速的。
這樣的生意永遠都是詐在傾變。
鐵樹花似乎可以十分輕易就取回鐵盒,但他沒有打算把錢交出去。
他的九成功力,已經暗暗地墮在他交錢的左手上。
紙的銀票一張張地硬挺了起來,象一張張的鐵片。
如果神偷丫丫的功力確實如開頭所表現的那樣,那麼,這兩千兩的銀票,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拿走。
如果不是,那麼今晚下面的交易就是另外一付樣子了。
剛才年海棠說了太多的話了。
當然,她不能不說。
“看眼神而知心,聽話音而知力。”
鐵樹花已經從她的話音中聽出了她的功力空虛的跡象;但對這個真真假假的靈狡神偷,他吃不準,他沒敢太相信自己。
他算準了她要錢,她一定會伸手來拿這兩千兩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