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地上啐了一口,陰沉著臉說著。
“不錯,張大老爺在時,對咱兄弟幾個,向來寬厚的很,哪像這劉老爺,剛來衙門沒幾日,屁股下的椅子還未坐熱,別的事不曾多管上一管,對我們呼來呼去卻日日催的緊!”又有個廂兵火長陰沉著臉說著。
張大老爺是上一任知縣,已經罷免,現在劉知縣上任。
“哎劉老爺只是按著上面的意思警惕下治安,話說現在不同與往年,這安定就看的越發重了,這點誰不是心裡有數?”
這點大家都清楚,魏越弒殺皇帝登基後,對他口服心不服的人遍是朝野,因此各地時有惡性案件爆發。
在這樣的情況下,彈壓各地就成為了第一任務,也難怪劉知縣上任後,重視廂兵了,這是縣裡能掌握的最強兵力了。
“這麼說……先前的傳聞都是真了?那些人……暗地在殺官造反?”有人聽到這裡,壓低聲音問著。
“可不是,這種事能瞞得一時,還能瞞得一世不成?據說還不是一般人,都是受到一些世家和大戶支援,甚至還受到了西面的支援——前一陣韓少雲的事,你們聽說了吧?”暗暗指了指荊州方面,火長說著。
“聽說了,鄰縣縣丞嘛,不是說酒後落水而死了嘛!”
“胡扯的酒後落水,聽說被殺了,只是不用刀子,用了這方法,因此上面也就沒有公開,但是暗裡追查的緊。”
“原來如此,難怪催我們,還真是晦氣!”
“不過是走走過場,劉老爺罵,我們聽著就是,反正到時怪罪下來,也怪不到咱們這些人頭上,何必認真呢?”
“說的也是。”
巡邏廂兵說著話,從燒餅鋪前面經過。
有人記得水靈姑娘,回頭瞥了幾眼,有些洩氣的說著:“今天沒見燒餅西施出來啊!”
“你看上人家姑娘了?聽說前幾日還打算託了媒婆來說親?可不是我給你潑冷水,這姑娘生的俊俏,就是娶回了家,你這小門小戶,又如何能保得她太平?”
“我昨日聽說,天子已下了令,要擴充宮女,一縣內就要選上五個少女送上去,怕是這姑娘難逃此難啊……”
“噓這事可不是你我能管的,小心被人聽了去,掉了腦袋!”他們說的天子,正是魏越。
自逼死大燕天子後,魏越悍然登基,自稱天子,自立吳朝,金陵成了吳朝的國都,不知是聽信了哪位大臣的建議,又或因當日進行宮中血洗讓內侍宮人所剩無幾,魏越在前幾日准許了擴充後宮之事,下令凡吳朝境內,每一縣至少選出五人以上少女送進宮來,或做女官,或做侍者,不得有誤。
說起來,對貧苦人家來說,女兒能入得宮去,或是被選做嬪妃,或是成了宮女,也算是一個出路。
可現在吳朝天子不得人心,帝位名不正言不順,又殺戮成性,不久前才剛剛屠盡了一宮太監,連宮女也死了不少,現在送女兒入宮又能有幾家樂意?
民間已經怨聲不斷了。
這些士兵邊說邊罵,一路上也沒忘了順手順走一些東西,被他們佔了便宜的商販只能是陪著笑臉,被白拿了東西還得賠笑不敢有絲毫不滿,就算這樣,還是有幾個人捱了耳光,只因這群人今日心情不順。
“惡匪這簡直就是一群惡匪!”街邊一出角落裡,站著的兩個捕快,其中一人年紀尚輕,正是血氣方剛,看到這些人的行徑,他的臉色頓時難看下來,要過去阻止,卻被身後年長的捕快一把拉住了。
“你又犯傻了?”拉住他的年長捕快四十歲年紀,中年人特有的圓滑和無奈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捕快拍拍他的肩膀,小聲勸的說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連堂上大老爺都不去理會的事,你過去了又能如何?只憑你一人,能打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