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先是去了鐵匠鋪一趟,許久無人打理的緣故,裡面已經結了許多蜘蛛網,那把大錘子都開始生鏽了。畢竟陪伴了趙閒十幾年,他頗為懷裡的揮舞了幾下鐵錘,便關上了鋪門。
既然回了常州黃家是必須去的,上次趙閒身困牢獄黃家裡裡外外打理關係,又是送吃喝又是送被褥自始至終都把他當姑爺看,趙閒若不上門拜訪都對不起黃天天的一番情誼。
黃家過年本就熱鬧,趙閒上門更是驚喜萬分,又是殺豬又是宰雞,黃老爺子從頭到尾都拉著趙閒的手絮叨個不停,按照他的意思恨不得讓黃天天和趙閒立刻完婚,省的夜長夢多。
七大姑八大姨的也歡喜的很,把自家姑娘輪番帶到席上弄得和選美似的,就差直接往趙閒身上推,弄得趙閒相當不好意思,畢竟泰山大人在場,他那裡敢亂來。
花語走了,趙閒留在常州也就沒了意義,在黃家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大早便告辭離開了黃家。和黃天天還未完婚,礙於規矩不能把她帶去京都逛逛,趙閒只能答應在京中安頓好了,等婚期一到就回來接她過去完婚。黃天天在一大家子人面前,也不好意思死粘著趙閒,只能鬱悶的目送趙閒離開。
常州距長沙遙遙千里,騎馬過去顯然不太可能,蘇婉雲便從凌家弄了一艘船自水路前往天洛,胡一刀家有老母不敢跑的太遠,只能忍痛揮別了趙閒,看著一行人連帶著一匹馬便上了大船,緩緩離開了常州的碼頭。
第九十四章 千里之外
天洛,大梁之國都,自大梁受北齊所迫南遷,在此建都已有百年,城池雖然房屋鱗立,行人如熾,可是除了遠遠近近的一些酒樓、以及遠處勳臣功將們的府邸,所有的房屋幾乎沒有超過兩丈高的,眺目望去,遠處一片日光餘暉處那片金碧輝煌的建築自然便是皇城了。
時至正月,京都的熱鬧絕非偏遠小城可比,舉國的才子墨客在此齊聚,商人富戶更是摩肩擦踵,甚至不乏黃頭髮藍眼睛的傳教士出現在街頭巷尾。
皇城之內歌舞之聲不絕於耳,朝臣不停出入與宮門之間,顯然剛剛結束了早朝。
大殿之中,皇袍老者立與金碧輝煌的御書房之內,靜靜的觀賞著面前一副字,左右宮娥垂首而立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潔白宣紙上,只書一首小詩:
金戈鐵馬震邊關,守域攻城血浸衫。舊賦新詞輪換作,誰憐白骨亂蒿邊。
趙閒寫下此詩,只是諷刺當時在場的眾多才子,可卻沒想到這首詩在沈凌山眼裡,則是諷刺大梁現在的情況。
大梁是文人的天下,因為大梁是讀書人撐起來的,各路軍隊中執掌賞罰的監軍,皆是輔國堂之人,由皇帝親自派遣監視各地兵馬的調動,必要之時可行使主帥權職指揮軍隊。
文人自認以天下百姓安居樂業為己任,處處想著百姓。
可那些為了不傷害幫北齊攻城的暴民,便賠上整隻軍隊的將軍士兵,有誰去憐憫?
沈凌山曾經出任金陵城的都指揮使,手下三萬將士血戰至八百人,在窮途末路之際依仗武藝拼死刺殺了敵軍主將雷克敵,才一戰成名有了今天的地位。
可正如趙閒所說,他並沒有什麼好自豪的,他本可踞城而守輕易擋住北齊,可是他能守嗎?
地下跪拜一人,紅袍白鬚臉色沉穩,正是大梁的兵部尚書沈凌山,垂首而立靜靜等待著。
“好字。”稍許,皇袍老者微微抬目,並沒有評價這副字的內容,看向跪拜在地上的沈凌山,輕聲道:“沈愛卿,你代朕巡視江南尋來這副好字,朕大為歡喜。”
梁帝微微招手,旁邊內侍便收起了字卷,靜靜退向一邊。
只提字,不提文。
沈凌山額頭慢慢流下一絲冷汗,略微思索,叩首朗聲道:“大梁國泰民安,各地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