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冷的聲音送入趙筠元耳中,她聽得那道熟悉的聲音道,“你若敢傷她……”
她身子不由得一顫,還是伸手將那道簾子掀開。
外間,當真是熱鬧極了。
宴席上提出要將賀宛投入獸籠中去喂那隻山貓的孟松面上染了紅暈,顯然是方才宴席中飲酒太過,這會兒還不曾消了醉意。
而此時他正竭力制住賀宛,神色惶恐無措。
當然,被他制住的賀宛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的頭髮散亂,面色幾l乎慘白,雖然一直在掙扎著,可卻怎麼得都掙扎不開來。
陳俞也在,他一直死死盯著二人,連趙筠元走到他身邊也是文錦喚了一聲“娘娘”後才發覺,可即便發覺趙筠元的到來,陳俞也依舊不曾將注意力分給她,只依舊盯著二人道:“孟松,你莫不是瘋了!”
孟松被那夾著殺意的語氣激得渾身發顫,制住賀宛的手下意識鬆了鬆,賀宛便得了空子,很快從孟鬆手中掙脫了開來。
瞧見這般景象,趙筠元的心頭反而是一鬆。
她雖然也想要了賀宛這條命,可眼下顯然時機不對,這孟松在朝中雖不過是個員外郎,可父親卻是尚書孟齊,若是孟松真對賀宛做了什麼,趙筠元瞧得出來,依著如今這副情景,陳俞怕是不會放過了那孟松。
如今賀宛無恙,趙筠元原以為陳俞對孟松不過小懲大戒一番,這事情也就過去了。
可不曾想到那賀宛從孟鬆手中逃脫之後卻一門心思的撲到陳俞身邊,一雙嬌媚的眸子蓄滿了淚水,聲音悽楚地方才喚了一聲“聖上”,那噙著的淚珠便落了下來,好似受了千萬般委屈。
她這般舉動再加上被扯得凌亂的衣裳,讓趙筠元很快想到了什麼,不由得變了臉色,正欲開口,就見陳俞臉色也冷了幾l分,竟然抽了身側侍從的佩刀要往孟松的方向走去。
趙筠元瞧見他那滿面怒火,一下子慌了神,連忙快步走上前攔了陳俞的去路道:“聖上,不可啊。”
陳俞凝眸看向她,聲音極冷道:“你也是女子,這孟松如此行徑,朕如何留得?”
“聖上。”趙筠元儘可能冷靜下來道:“此事到底真相如何還並未定下,況且,孟松乃是孟尚書的孩子,孟尚書老來得子,對他最是
疼愛,對於聖上所行之事,孟尚書一向是最為支援,聖上您就算認定這孟松真有這般孟浪行徑,亦是應當看在孟尚書面子上再……()”
趙筠元心知陳俞與賀宛之間生出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可此刻的她卻沒有細想這些的機會,她只知道她從幼時便養在孟皇后膝下,孟皇后待她如同親女,就算沒有系統的任務,今日,她也不會任由陳俞胡來。
今日之事若真的鬧大,不管是誰都不好收拾,特別是陳俞盛怒之下為的還是一個北岐女子。
這對於一向厭惡北岐人的陳國人來說,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啊。
趙筠元以為,只要她說清楚其中利害,陳俞的理智便會回籠,可她的話還不曾說完,陳俞卻已是用力撥開她的手道:朕是天子,若是想處置一人還要顧念這樣多,那這皇帝做來還有什麼意思??()?[()”
說完,他正欲動手,卻又被趙筠元扯住衣袖,他側目一看,趙筠元已是艱難的跪倒在地,她道:“就算聖上不在乎旁人,可這孟松亦是太后的親侄子,算來還是聖上表弟……”
她一字一句的說著,可陳俞卻沒了耐心,他用力甩開衣袖,將那柄長劍徑自穿透了滿臉驚恐的孟松腹中,溫熱的鮮血濺了僵在那兒的趙筠元一臉。
少年的臉很快被死氣淹沒,趙筠元愣愣的看著,夜風好似化作了刀刃,割得她生疼,茫然無措間,她感覺到腹部一陣沉沉的下墜感,兩腿間湧出一陣溼意,她意識到了什麼,慌亂的想開口求救,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