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bi”
我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這幾個字母的花寫體,滿好看滿好記的。人忽然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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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肉芽腫的手指(一)
我回到宿舍,宿舍裡的人正一邊玩“四國”一邊討論女生套回來的屍體範圍是否可靠。
“你們說,咱班女生的魅力夠用嗎?”
“當然。咱班女生雖然沒有絕色,但是有長得眉如細柳的,有長得面如桃花的,有長得乳大如斗的,合在一起,絕對是股不能小視、能夠興風作浪的惡勢力。而且,女孩如果遠看,你總習慣用評影星的標準評,自然不行了;其實多數影星卸了裝,穿了大褲衩,從洗手間出來,也跟土鱉似的;那種蓬鬢荊釵不掩國色、有自信素面朝天的,太少了。但是如果女孩自己湊上來,你評價的標準就不一樣了。母猴子衝你一笑,你沒準都覺得媚態入骨呢。厚朴你別笑,說你呢。就象咱師兄,王大,總嘮叨他們班上叫什麼玲的,多衰多衰,脫光了他都不見得上。但是,玲管王大借了幾次筆記,你看王大現在看玲的表情,跟看楊玉環似的。所以,問題不是咱班女生的魅力夠不夠用,而是白老師是不是一條漢子。”
“白先生肯定是條好漢。他其實挺倒黴的,咱們八年的學制,他念到七年,鬧文革了,就下放到山西了,什麼文憑也沒有。到了山西,大事不讓他做,只能做闌尾手術。幾年下來,他闌尾手術如火純青,最快三分半,從上臺到下臺。然後提刀而立,為之四顧,為之躊躇滿志,象個邪派高手似的。但是倒黴的事情還沒完。他的闌尾手術做的太熟了,別人總認為他在唬弄。有回縣長的小姨子在他手上三分半做完闌尾切除,幾天後感染了,四十度高燒,三天不退,差點死了。其實,不一定是白先生的責任,術前準備不好,助手消毒不徹底,術後處理不當,可能性多著呢。但是誰讓白先生是下放的呢,誰讓他得意呢,提刀而立,為之四顧,為之躊躇滿志,象個邪派高手似的。醫院決定推他頂罪,縣長就把他從進了監獄。關於之後的事情有不同的說法,有的說縣長的小姨子心懷內疚;有的說縣長的小姨子被白先生在手術檯上,提刀而立,為之四顧,為之躊躇滿志,象個邪派高手似的風采迷住;有的說縣長的小姨子是第一次被一個不是她父親的男人摸了肚皮,覺得興奮異常。反正結局是一樣的,縣長的小姨子愛上了白先生,並且和他有過一腿。白先生回城以後,小姨子年年給他寄大紅棗吃。”
“大紅棗補血,紅的東西都能滋陰。”
“所以紅軍一定能戰勝白匪。”辛夷用自己的紅司令吃掉了對方的一個白連長。
“聽說前年那個縣長的小姨子終於忍不住了,雞蛋清梳頭,水蔥綠小襖裹身子,帶了一大包大紅棗來到北京,想冒充保姆混入白公館。”
這些故事多數是聽胡大爺說的。胡大爺是我們宿舍的管理員,男生女生全管。胡大爺管宿舍的風格是,只要不把樓拆了,他什麼都不管,有衛生檢查,他都會提前一個星期通知我們。一個寒假裡,我在宿舍開了兩桌麻將,十幾個人一晚上抽了十幾包煙,喝了兩箱啤酒,胡大爺只說了一句,“小聲點。”
胡大爺有一百歲了,他記得千年的事情。胡大爺剛建校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大爺,是個名譽稱號。中國名醫錄裡,百分之九十的人是他看著唸完書的;給中央領導看病的醫生,見了胡大爺,沒有不下車鞠躬,沒有不叫大爺的。胡大爺總說人生最大的煩惱是老而不死,時間難以打發。他說人老了,不管讀沒讀過書,要活得有意思些,只有靠低階趣味了。在我們這個歷史悠久的學校裡,胡大爺是一本活的《子不語》。他沒學過遺傳學,但是清楚這個學校、甚至中國醫學界裡錯綜複雜的男女關係。胡大爺歷盡滄海桑田,還是對男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