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著歌,張譚彷彿回想起了上輩子的嬉笑怒罵人生。
即便是個小人物,也有自己的愛恨與夢想。
那準備直接飄過的路人,有三個女生靠得很近,聞聽歌聲,忽然很驚訝的轉過頭,找到了正在彈唱的張譚。
駐足腳步,繼續聽著張譚的歌聲。
張譚微微眯起眼睛。昂起頭,看著地下道頂上的日光燈,穿過光暈後面,彷彿是另一幅畫卷:“夢想總是遙不可及。是不是應該放棄,花開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裡。”
街頭歌手不屑一顧的眼神。早已經丟掉了。
聽著張譚唱歌,目光裡滿是驚訝。
而這一句過後。他渾身一震,雙眼頓時失神。似乎想起了自己的過往。夢想遙不可及,所以他人才會在地下道里,用音樂掙扎出一口飯吃。
路人一個兩個,一雙兩雙,圍了過來,安安靜靜的站在一米開外,圍成一個圈,聽著張譚認真唱歌。
吉他聲高昂了少許。
張譚深吸一口氣,音調也提高了許多:“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來不及道別,只剩下麻木的我,沒有了當年的熱血。”
地下道理的人越聚越多,越多人越是湊過來。
但是誰都沒有發出聲,只是那麼站成一個圈,寂靜無聲的聽著場中,在吉他聲的伴奏下,乾淨的歌聲。
帶著濃郁的情感,彷彿宣洩著什麼。
“看那滿天飄零的花朵,在最美麗的時刻凋謝,有誰會記得這世界他來過。”
“轉眼過去多年時間,多少離合悲歡。”
“曾經志在四方少年,羨慕南飛的雁。”
“各自奔前程的身影,匆匆漸行漸遠。”
“未來在哪裡平凡,啊,誰給我答案。”
“……”
當最後一遍旋律,隨著張譚收起吉他而結束,場外裡三圈外三圈圍繞著的路人,忽然從安靜狀態中,爆發出了最熱烈的掌聲。
街頭歌手從未裝滿過的鐵皮罐子,第一次溢滿而出。
“這是什麼歌啊?”
“太好聽了。”
“我眼淚差點都要掉下來。”
“喂,帥哥,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圍觀的人紛紛詢問,流浪歌手也振奮的看著張譚。
張譚微微一笑:“這首歌叫《老男孩》。”
理所當然,沒人聽過。
這個革命。
張譚也不詳細說,而是彎下腰,將自己之前掏出來的十塊錢挑出來,重新揣回口袋裡,再將吉他塞給街頭歌手:“十塊錢我拿回來了,吉他還給你,沒意見吧?”
“沒。”街頭歌手頭似撥浪鼓一般搖動。
如此,張譚衝著還不願意散場的圍觀路人們揮揮手,瀟灑的轉身朝前面走去。
“他不是跟你一起的嗎?”有個眼圈溼潤過的女生,詢問街頭歌手。
街頭歌手將鐵皮罐子抱在懷裡,木然的回答:“不認識,他走過來,給了我十塊錢,說是要唱首歌。”
女生趕緊朝著張譚追去,一邊跑一邊喊:“喂,等一等。”
但是地下道的出口就是一段繁華的街道。
女生追出出口,只看到了華燈掩映下的夜晚漫步行人,各色的衣服包裹著高矮胖瘦,卻找不到那個有些削瘦的背影了。
愣了好一會,女生忽然擦了擦眼眶,然後大踏步走進了人群中。
這個晚上,她聽到了這輩子以來,聽過最好聽的一首歌,不僅僅是唱的好聽,而是歌詞彷彿道出了她這樣的北漂女孩的微妙心情。夢想遙不可及,是不是應該放棄?不知道,只想回去哭一場。
北亰的夜晚裡,張譚悄悄裝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