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人家也不可能把一個異邦貴賓成心當一個小偷來防。三五天功夫,爰慧就陸續偷齊了一套醫生的工作服,甚至還摸回來了一雙同樣顏色的鞋子。
自打獲救之後,鳳麟人已經給爰慧換了衣服,他們的民族服裝,是清一色的長袍,跟中洲人的長袍馬褂不盡一樣,彷彿是用整匹布纏繞在身上,不僅寬大,尤其適合藏掖東西。也許是醫生辦公室本身人多手雜,少了這一些東西,竟然沒人發覺,爰慧常去翻報紙,他們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頭疼的事情,倒是在自己這邊,阿倫每天伺候著,包括病房裡的日常衛生工作,他也包了,偷來的東西,只能藏在褥子底下,要讓阿倫在整理床鋪的時候給翻出來,豈不前功盡棄?沒辦法,爰慧只能整天貓在床上。好在阿倫對他那種懶洋洋的樣子,早已司空見慣,不讓收拾,還自覺省了幾分力氣。
到了第七天下午,爰慧決定開始行動。首先他把阿倫支走,讓他到大門口去一門心思守著,說是今天見不到他的妹妹,就再也甭想回來。口氣當然得重,先把人家鎮住了再說。摸了懷裡的信件,阿倫一臉委屈地去了,想來他心裡肯定在嘀咕,只覺得現在的異邦公子越來越難伺候了。
打發了阿倫,爰慧立刻換上了偷來的衣服。大是大了一點,長袍襯在裡面,倒也不顯得過分耷拉。鞋子也大了些,扯了兩團棉絮頂在腳尖。款款幾步,自我感覺尚可。
一看外面沒人注意,便踅身往裡走去。開始多少有一點不自在,我趕緊提醒他一聲,便昂首闊步,儼然象一個長年累月在此工作的醫生了。
出了門,首先是一條直行通道。真所謂只認衣衫不認人,一路進去,居然沒有遇到任何麻煩,有些哨兵見了他還微笑示意,彷彿他們早就相熟了似的。可到了直道盡頭,卻讓人費開了躊躇。岔開了四個通道,不知該往哪條道上走。爰慧又不敢過分停留,只怕讓附近的哨兵看出什麼破綻來。
這時候,我卻來了一點靈感,看哨兵的位置,好象左邊第二條通道最為重要,假如讓我來設卡布哨,肯定會讓最重要的部位全部顯露在哨兵的視野之中,若論符合這個條件,就數那條了。
我的替身早就沒了主意,只能全部聽我的了。也許是他的外表顯得十分自信,彷彿輕車熟路似的,那個哨兵只是多瞄了一眼,竟然沒來干涉。
拐進去之後,方才發覺這又是一條很長的直道。跟剛才的直道不同,兩邊並沒有太多的洞窟。偶爾見到一兩個,也是洞門緊閉。我讓我的替身稍微放慢一點步伐,但願這時候有人出來,人家不開門,總不能去破門而入。闖對了,那是運氣,要是弄錯了,麻煩可就不是一般的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從一扇門裡閃出來。
“莫將軍,我終於找到您了,是我啊,我是爰慧!中洲來的,是您救了我……”
一旦看清,爰慧不禁大喜若狂。他再也顧不得掩飾了,三扒兩下,一邊急急奔去,一邊就把外面工作服通通脫了。
就在這時候,周圍的門裡,突然湧出很多人來,一個個荷槍實彈,瞄準爰慧。爰慧猛吃一驚,但還抑止不住滿心的欣喜。
莫尕德彷彿不認識似的,審視了半天,方才慢慢綻出了一點笑意,揮一揮手,讓哨兵們退去。
“真是你啊,爰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啊?傷都好了嗎?”
“我……我聽說王爺病了,一般人還不讓探望,我想我們是老朋友了,不來看看說不過去啊。”
這個腹稿,可是早已預備好了,現在對付莫尕德,也算合適。
“我就動了一點小聰敏,找了身衣服換上,挺好玩的,這樣哨兵們就不會攆我了,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您啊,真是無巧不成書,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真是這樣,我可想死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