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火。
“唉呀……”
復聽一聲尖叫,竟然燎著尚華的鬢角,好在躲避及時,只是燒掉了一撮毛髮。仔細檢查了一下,見無大礙,方才衝著爰慧的方向,悻悻地哼了一聲。
那人有如一尊石像,一直沒有動彈,乜斜著眼睛,只用一分餘光,睨視著我的替身,直到葡臥在地的爰慧,意欲掙扎起來,他方才突然跳起身來,重新把人踹翻在地。接連又是不顧死活的幾腳,直把個爰慧踢得有如一隻煮熟的蝦米掉在了一個光溜溜的瓷碟中央,蜷縮成團,連連打轉。
“大人,您……您就饒了他吧!這人天生賤骨頭,也許是餓了……”
若非尚華實在看不下去,只怕人家會直接把我的替身送去見閻王。
“你才是賤骨頭!表子!荒淫無恥的臭表子,混血兒,賤骨頭……”
爰慧卻不肯領情,猛然掙扎著起來,衝著火塘的方向,狠吐了一口血水。
那尚華悸叫一聲,本能地躲到了巨人的身後。那個大漢自然更是惱火,又把我的替身踹翻在地,一頓劈頭蓋臉的暴打,又是呼哧,又是唉呀,連整個屋子裡的空氣,也變得狂暴起來。
幾乎是出於本能,我的替身也在拚命反抗,招架,撕擄,可惜毫無章法,只能招來更多的拳腳。
要不是尚華再次出聲求告,只怕死神真的要來湊熱鬧了。臨了,那人還嫌不夠解氣,飛起一腳,正好把爰慧踢飛到一個箭垛上面,不偏不倚,冒出的幾個箭鏃,深深地扎進他的胸膛。好象胸腔已經給扎穿了,一聲沉悶而嘶啞的慘叫,伴隨著一點漏氣似的噝噝聲,人立馬痛死過去。
這一下可夠狠,我的替身算是真完了。趁著那人過來檢視,正是一個另擇高枝的絕妙機會。我的反應很快,邊想邊行動,可竭力掙了幾下,總是欲罷不能,原來,我的替身一息尚存,還能羈絆住我的亡靈。這時,我忽然盼望著那個怪人能夠再補一掌,既免了我的替身再吃痛苦,也能趕快成全我。
事與願違,那人只是試了一下爰慧的鼻息,見還沒死,便抱他上樓。放到竹榻上,就回頭走了。
這時,我的替身眼簾微啟,瞳孔緊縮,我依稀還能看到外面的一點動靜。只可惜他的意識已經消失,沒了一點自主活動,各種感覺器官,盡數癱瘓,否則的話,我還能聽聞得到更多的資訊。
一會兒功夫,那個人又回來了。好象尚華也跟著一起來了,還拿來不少東西。可能是她怕見那種似開似閉,充滿垂死跡象的眼睛,輕輕為他闔上了。到此為止,我就什麼也看不見了。透過殘存的一點觸覺,好象他們是在給他擦洗傷口,上藥,包紮。我的替身間或還有一點若存若逝的聽覺,好象是尚華在忍不住唏噓幾聲。
不知人家用了什麼藥,果真有些靈驗,一股特別刺激的清涼,透心而入,連我也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舒坦,只聽我的替身輕輕呻吟了幾下,終於昏睡過去了。不聽,不聞,不嗅,不覺,我呢,又只剩下一個耐心等待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的替身悠然醒轉。蒙朧之際,好象有一股溫泉在喉嚨口潺潺漫過,開始是身不由主的吞嚥,漸漸變成了主動的吮吸。先是伸出了乾枯的舌頭,舔遍了皸裂的嘴唇。猶如涓涓細流,時斷時續,爰慧的咽峽,宛如一個剛剛噴完的火山口,到處都在濺冒火星,杯水車薪,實在讓人等不及了。然後當他剛剛昂起頭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有如電擊,一下子攫住了整個身心,不僅讓他頹然而倒,還徹底喚醒了他。
“你?!”
睜眼落處,只見尚華默默地坐在榻前,正端著一隻碗,在喂自己喝湯。神情模樣,跟前番又有不同。黝黑的面板上,已經失去了從前的光澤,眼泡可見微腫,似乎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不眠之夜。不知是眼瞼微腫的關係,還是操勞過度,眼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