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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這一會兒,他覺得暖和了,睡得比壽終正寢還要安祥幾分,可我的思潮,卻如山下的湖水,澎湃洶湧,久久不能自已。無論共工的割愛,還是相柳的奉獻,抑或是別的什麼人,對我的替身來說,應該沒有多大的分別。可這是我摯愛的貼身褻衣,一念及此,立刻就象顛覆了一個廚房,讓人百味雜陳。而上一回,同樣是臨行贈寒衣,我卻心如止水,置若罔聞,甚至還不如共工的袖珍雷達那樣的身外之物,讓人記憶深刻。

也許是前幾日睡足了,我的替身只打了一個小盹就醒了。此時晨曦初綻,山峰籠罩在一片雲霧之中,迷離朦朧,依稀可辨。可惜此地無水,爰慧只能揉了一陣臉了事。我讓他先飽吃一頓乾糧,因為下一頓不知能在什麼時候才吃得到呢。

然後開始化裝,取出行囊,一大盤絡腮鬍子,一塊髒得不能再髒的黑頭巾,新人的面相迥然不同於舊人,比較嶙峋,比較鼓凸,倘若新人全被趕盡殺絕了,我的替身就不能以本來面目示人,唯有這兩樣東西,才能掩蓋得住種群特徵。

據說爰翼當初出發,特種部隊也是為他準備了這樣的行頭。在我們上一回的行包中,也備有這樣一個化裝包,可惜早已落入了形天之手,再說也根本用不著了,人家的水平根本不在乎他們的獵物到底是什麼模樣,這一回可大大不同了,我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死|穴,再也不會讓人隨心所欲了,也就有必要好好地化裝一下。

另外一件必要的行頭,便是一柄樵斧。化完裝,天色已經大明。一條麻繩,把長袍攔腰一綰,頭巾一系,斧子往背後一別,就差一面鏡子了。不過在出發前,我們已經練習過好多次了,自然知道現在是一個什麼模樣,爰慧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冬天的樹杈,大多幹枯,爰慧也懶得用斧子了,抓折了幾下,一個柴禾捆就夠了,還備著一根麻繩,一紮一束,再用力一掀,便穩穩當當荷在了背上。

“這下可以上路了吧?咱們還得去趕一個早市呢……“

話雖不無調侃的意味,可他的心跳卻掩飾不住,緊張,抑或還有一點激動。這回可算是真正地深入虎|穴,獨闖龍潭去了,我也感到一種難言的亢奮。

大前天晚上,也就是我們正式出發的前一夜,我們特地到特種作訓室,好好研究了一番沙盤。尤其是歷山的地勢地貌,更是重點之中的重點。直接從次峰往環繞主峰的城堡走,不用下山,當然近嘍。可在主峰的腰際之上,盤亙著一道厚實而又連綿不斷的城牆,只怕這光景,處處都有人把守。而且每隔一里左右就有一個很高的城堞,算是烽火臺也罷,瞭望臺也罷,要想從別的峰巒上直接過去,只怕大白天沒等挨近,就會叫人發現了。

當然,夜深人疲是個例外。可黑夜裡一般探探路還行,要找人摸情況就未免太奢望了一點。所以,我們選擇揹著主峰的一面下山,雖然路途遙遠了一點,可對於我替身現在的腳力來說,還不算什麼大問題。

下了山,順著湖灣而行,很快就看到那連綿不絕的貧民區了。捱得近了,依稀可見幾個散兵遊勇在那兒轉悠,想來這就算人家設在歷山外圍的哨卡了。而街上的行人卻是不多,作訓室的人所描述的那種熙熙攘攘的市面,更是不見。嚴格地說,除了那幾個兵勇,根本見不到什麼人。

“該不是人家早就收攤了吧?”

“也許是我們來早了,兵荒馬亂之際,一般的集市都會變得變得蕭條,誰還有心思出來做買賣呢?”

“哪我們該怎麼辦?”

“既然到這份上了,退是退不得了,慢慢往裡走,特別注意自己的步態,別讓人瞧出破綻來……”

瞄了一眼,發現裡頭有的地方冒著幾縷白煙,想來一定是茶館或者粥肆,點心鋪什麼的開張了,頓時一喜,只要沒有徹底停市,我們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