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環湖道上,只見幾點漁火,在不遠處的湖面上閃爍,與天上的星星,相映生輝,疏朗有致,大有一番入畫的意境。我的替身,也很善於演戲,來到湖邊,故意停了一會,駐足止步,負手而望,似乎早已為這一番美景所陶醉。他的兩眼,實際上一刻也沒有停息過,藉著搖頭晃腦,前後左右,巡視了好幾遍。
環湖小道之外,還有大片大片的灘塗,星星點點,竟然散佈著不少漁村似的寮舍。或大或小,好象都點著一堆篝火,網架,船帆,叫火光一抹,依稀可辨。
“那些地方,也許就是有窮國的屯兵之所,一般這樣的部落國家,都是全民皆兵,亦兵亦民,平戰結合……”
審時度勢,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我的替身。
“恐怕他們只對湖面保持警惕,王宮裡面的事情,還輪不到他們呢……”
他卻輕輕一笑,低聲回說。
“這當然,我只是怕到時候我們不好逃走,光這一片又一片的灘塗,就象一張張天羅地網……”
“船到橋頭自會直,老虎也應該有它的軟肋。先會尚華,再謀出路,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你怎麼還……”
說著,他挑了一個最靠近山丘的方向,又上路了,那姿態也確實很象隨意散步,獨自一個。約摸溜達了半個時辰,位置己經與那王宮所在的主峰平齊了。
山上的竹林,逶迤鋪陳,徐徐而下,到得這裡,已經緊挨著小道。再看前面拐彎處,已是陡峭的崖壁,不借繩梯,根本別想攀緣。進也不是,退也不得,爰慧當即傻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了。
湖面刮來的寒風,好象也故意跟他作對似的,一陣,緊過一陣,拚命攪動著竹林,發出陰森可怕的淅淅怪響,更添就幾分懼意。連連打著寒顫,爰慧情不自禁地往空曠處躲了躲身子。
就在此時,湖面上突然亮了一下,定睛一看,不遠的灘塗上,也有一閃一閃在回應。孤零零的一座小漁棚裡,忽然有了燈光閃爍。不一會,有兩個人影,從裡面鑽了出來,徑往我們的方向走來,越來越近。
幸好我們沒有帶燈,否則的話,也就用不著等到現在了,只要稍微弄出一點聲響,準定被對方發現。沒轍,只能踅身進了竹林。真可謂伸手不見五指,勉強摸到一叢細竹後面躲了起來。
須臾功夫,但見一艘烏蓬船,慢慢擱淺在灘塗上,隨即從上面閃出兩人,反力推開那烏蓬船,跟接應的兩人一會合,也不言語,徑往山上來。配合得是那麼地默契,壓根兒聽不見一點異響。
叫他們的燈光一照,方才看清了竹林的大致情勢。原來,這本身就是一種防衛屏障。參天高聳,都是一些碗口粗細的大楠竹,其中間隙,還栽種了許多有如修竹一類的小竹叢,密密麻麻,根本無路可行。幸虧我的替身,沒有貿然行事,否則就算有膽量進去,也會陷身其中。
然而,並不是一點路也沒有,只有熟知的人,才能知道其中的奧妙。那四個人很快就沒進了竹林深處,只見燈光一閃一閃,漸漸上山去了。
回頭再看那一隻烏蓬船,已經慢悠悠地劃開,顯然上面還有水手,在操縱著船。四顧無人,我的替身這才從竹林裡悄悄退身出來。我知道他在為難,跟上去,又怕迷了路,就此罷手,心猶不甘。
再說那四個人老馬識途,走得恁快,我的替身若想快速跟進,只怕就要叫他們發覺,若慢幾拍,那無疑又成了睜眼瞎子。這湖灘上一片荒涼,別說找個火種,恐怕想尋幾塊幹一點的柴禾,扎個火把都成問題,那些隨風靡倒的蘆葦,也肯定已經叫霧露浸個湮透。
好在我多留了一個心眼,一直注意著那燈光的行跡。四個人並不是徑直往上,而是在轉圈,轉著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