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爺爺,您安心去吧,獨一至尊的主自有聖使在人間,誰也不會忘記您的功德。您在頭裡走,小阿依很快就會跟上,今生今世的活命之恩,就讓獨一至尊的主在來世給阿依安排一個機會吧……”
儘管姑娘的聲音很小,可在如此肅穆的環境裡,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不少人都忍不住痛哭失聲,我的替身也是潸然淚下。
達爾瓦人葬禮非常講究,也許是這次死亡太多,所有的人都在幫忙了。把阿依重新安置到滑翹裡,爰慧也想出去幫忙,可人家根本不容他插手,公爵夫人更是不停地攆他。
“今天可是您的新婚之夜,哪有新郎象您一樣撇下新娘到處亂跑……”
“她太累了,已經睡著了……”
我的替身臉皮薄,一說就臉紅耳臊。
“哪您也可以休息了,至少也得在她的滑翹外面待著,要不她醒了,嘴上不說,心裡就要不痛快,我就看不下那種眼淚汪汪的小可憐樣子……”
實在沒轍,爰慧只能退到滑翹邊上。靠在蓬壁上,遠遠望著。井欄四周,已經點起了很多熊熊的篝火,不說亮如白晝,至少也是十分亮堂。
沙葫蘆草灘上,幾個人正在整理屍體,每個死者一盆水,從一大塊鹽巴上面刮下一些鹽屑在水裡,一一沐浴,然後再換上嶄新的衣服鞋帽,還不忘給帶上金銀首飾。裝扮完了,則把死者的雙臂交叉到胸前,再用整匹的白布慢慢纏繞起來。
更為令人驚奇的是,他們居然用一輛滑翹來盛放處理過的屍體。剛才遭受襲擊,已經毀了不少滑翹,遍尋全場,就剩現在安置阿依的這輛和那架完好無損了,假如再用來盛放那些屍體,恐怕孩子們接下來都得露宿了。
那架滑翹的大蓬已經被拆除了,只剩下半截蓬板和一個輪廓架子。首先放上去的是長老的遺體,靠著蓬板,半坐著,接下來,則都簇擁在他的周圍,好象一個小型會議似的,團圈而坐,中心主席,正是長老。然後再在周圍空隙裡,放進了不少日用器具,甚至有一臺完整的行灶。擺放完了,重新裝上大蓬,而且換了一頂,是整個車隊裡面從來沒見過的,最新最漂亮的一頂。
一切忙乎停當,天色已經大亮,不管是對沙漠旅客,還是參加葬禮,都是一個不錯的天氣,陰霾,根本不見太陽的影子。
公爵一聲令下,送葬的隊伍出發了,就想日常的遷徙一樣,所有的人和東西,一樣不拉都跟上了。
原來在幾里之外的一個沙谷裡,早已派人挖好了一個大坑。老天爺,正好可以容下一架完整的滑翹。要說這樣一種木質滑翹的絕對價值,也算不了什麼,然而之於達爾瓦人所有的家當來說,應該說是最為貴重的東西了,如此厚待死者,倒不難看出達爾瓦人對生命的那一種態度了。
滑翹被推進了沙坑,葬禮達到了高潮,女人們放聲大哭,要往沙坑裡撲,彷彿一心要去殉葬似的,撈起這個,又下去那個,男人們忙得不樂亦乎,直到公爵大喝一聲,方才重歸平靜。
樂隊奏起了哀傷的曲子,不時有人朝天鳴槍。兩個少女託著兩個木盤,滿鋪酒碗,兩個少女負責斟酒,自公爵開始,每人端起一隻酒碗,自己先喝上一口,然後再把剩餘的酒統統撒向沙坑。
這一回,不等阿依自己出聲了,爰慧抱著姑娘排到了隊伍的最後。阿依伸手端碗酒,讓爰慧先喝一口,自己再喝一口,然後慢慢地傾撒在沙坑裡。四目時常相對,兩人都在無聲飲泣,時不時,姑娘還幫我的替身抹去眼淚。
葬禮一結束,大家就立刻上路了。公爵回到阿依的滑翹跟前,和他的把弟並肩而行。
“兄弟,如此倉促,阿依姑娘受得了嗎?”
“好象還挺得住,大哥,你不用光為我們考慮,這次我們已經給你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了,我真不知道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