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預兆。”
楊通玄雙手揣袖,神情恭敬地對嶽棠說,“天庭仙神只是當局者迷,太平無事的時候不會想到這些內幕,當天道開始反噬,天界鬧騰了這麼多年,只要不愚笨,猜也能猜到了。”
很多神仙不動如山,是知道自己平庸,肯定不會登上神光鏡。
有的神仙蠢蠢欲動,除了野心,就是擔心自己成為下一個。
“所以天庭不會接受叛軍的倒戈,他們可能……也不是真的相信預言,他們只是需要這個理由殺人,以維持天庭的高高在上。”
既然目標不是平定叛亂,而是殺足夠多的人,投降確實沒什麼用。
嶽棠正在沉思,身後突兀地冒出一個聲音。
“吾等以為七峰舟牢不可破,可庇護上神舊部,其實七峰舟的牢固與吾等所想相差甚遠,天庭沒有降下天罰,留著七峰舟這麼多年,也有引誘更多人來七重天,清洗天庭的意圖。”
嶽棠警惕後退。
他看到了一個模糊的白影。
有三丈高,衣袂飄鼓,像地府來的鬼神多過於像天庭仙人。
來人周身都籠罩在這厚重的灰白衣袍裡面,衣袍的材質也很特殊,不像布料,不似皮毛,更像霧氣,然而上面卻有著忽明忽暗的淺色斑紋。
在嶽棠轉過頭時,對方才緩緩釋放出隱匿得很好的氣息。
嶽棠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這種徹骨的寒意,揭示了來人的身份。
冬神玄疆。
“他很奇怪。”巫錦城低聲說。
無論是劍修的直覺,還是魔的敏銳,都無法捕捉到對方清晰的身影。
一個不能被神識鎖定的怪異存在。
“很棘手。”巫錦城重複了一遍嶽棠當初給冬神玄疆下的斷言。
原以為這個可以凍結他人時間的傢伙很難對付,結果看到真人,發現預想的還是簡單了。冬神玄疆的身上有很多謎團,他的原身可能不是巨靈神、燭陰那樣的情況,他本來就沒有實體,可能是一陣風一塊雲或一片霧修煉得道的。
“四令之神,該不會都是類似的東西吧?”嶽棠頭痛。
修真界式微,他在人間沒有遇到過這麼“虛幻”的精怪。
古籍倒是記載過,不止草木石頭能變成妖怪,一條河一座山本身也可能修煉成精,這才是最早的河神山神。
——不需要天庭的敕封,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河流與山川,管自己的身體,在自己的身體覆蓋範圍內施展神通,輕而易舉。
但這類地仙靈智難開,後來紛紛沉睡不醒,因為人間靈氣匱乏。
巫錦城的顧慮,嶽棠瞭然於心。
當做敵人……真身是草木、是飛禽走獸的,自不必說。
真身是石頭的,打碎即可。
真身是山河湖泊,是雲霧風雪的,這要怎麼打才能弄死對方?
“預言之人,無需如此,吾輩秉持誠意而來……全看上神之願。”
玄疆的聲音灌注著神力,讓人神識遲滯,反應變慢。
嶽棠極力對抗這樣的感覺,巫錦城突然喚了一句小心,接管嶽棠的身體衝著側面避開。
然而還是遲了一步,玄疆取出了一個灰白色的光球。
光球陡然暴漲,直撲嶽棠。
奇特而陌生的力量流過四肢百骸,嶽棠驀然感覺到,遠處有一個跟這股力量遙相呼應的東西。
那似龍非龍的龐然大物,只有虛無的影子,盤踞在殘破的七峰舟上。
它轉過頭,望向嶽棠,發出長而低沉的嘶吼。
然後一爪子把七峰舟推向了嶽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