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時,是否想過,倘若棋盤再多出幾行縱列呢?轉挪空間變大,這一口氣就不會被輕易斷去,或許可以反敗為勝?”
梟聞言,然後緩緩搖頭:“不,黑棋仍不能活。”
他的聲音沉重至極,還帶著一絲自嘲。
“哦?說說看。”
燕老先生慢條斯理地拾棋子。
梟抬頭,定定地看著老者:“我執黑棋,落下的每一步都在你的預料之中,縱然棋子互換,接掌優勢一方的我仍然會一敗塗地。”
燕老先生用一盤棋告訴了梟一個直白的道理,勝負與“力”無關,優勢轉眼就會變成劣勢,身在局中很難堪破迷障。
這根本不是一盤棋,而是這個世道。
散修沒法出頭。
修士不能飛昇。
梟恍然大悟,就算他的劍魂完整,悟道順利,成了修真界目前絕無僅有的大乘期劍修,在修真界無人能敵,他還是會被困在棋盤上,什麼也改變不了。
天庭地府還在。
孤子難成勢,他若只依靠掌中劍殺伐,永遠沒有盡頭。
唯有掀了棋盤。
可當三界是一張棋盤的時候,這要怎麼掀?
梟不得其解。
比起這層煩惱,還有一件事,讓梟十分在意。
“老丈莫非認識我?”
梟不敢置信,這些時日山中沒有出現追兵,眼前的老者也切切實實是一個凡人,他一個劍修為什麼會有一種被人窺破內心所想的奇特感覺?
“怎麼可能?”燕老先生失笑。
他看著梟,想了很久,方才說:“老夫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或許有一面之緣也說不準。小友胸懷大志,一時不能堪破迷障,這只是助你一臂之力罷了。”
梟沉默了很久,他沒糾正燕老先生的稱呼,而是問燕老先生明日可還下棋。
燕老先生一拂衣袖,灑脫地說:“老夫一直隱居在此,小友想要對弈,自無不可。”
於是他們繼續下棋。
依舊不提自己的名姓,不說來歷。
梟是擔心追殺自己的宗門修士找到燕老先生頭上,每次來小院都用障眼法避著人,還會設下隔音法術。好在這處院落清淨,四周廂房也沒有住人,否則寺廟不久之後就要傳出野狐化人尋老者下棋的逸聞了。
第二十五日,梟的棋風逐漸改變。
燕老先生指著廂房裡的書架說,那裡有他幾十年來的藏書,棋譜,還有親手所寫的批註,如果梟有興趣,可以借閱。
梟聽了,一言不發,沒說想看,也沒說不看。
第二十八日,燕老先生髮現書籍似乎被人動過,痕跡卻又很淺,好像只是一陣風,帶走了灰塵,翻了一遍書又放了回來的樣子。
“精怪看書這麼快嗎?”
燕老先生髮現每本書都被風吹過,不由得好奇,站在窗前自言自語。
知道修士可以一目十行,強行記下,回去後慢慢“看”的嶽棠,滿心都是一言難盡的滋味。
嶽棠想不明白,為什麼燕老先生總覺得梟是精怪,不是修士。
記憶並不連貫。
細節也不清晰,比如嶽棠想看書上寫了什麼,都是一片模糊。
第三十日。
嶽棠心情複雜地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梟。
梟變了。
神態越來越接近嶽棠認識的那個巫錦城了。
嶽棠恍悟,為什麼巫錦城可以跟自己很有默契,根本不用商量,就能跟自己想到一處。
因為梟是燕老先生的半個學生。
就在這座深山古寺裡,梟遇到了他一生中最大的機緣,並由此轉變。
雖然三界這個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