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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兩人靠著半年一次的監獄匯款生活。後來李家次子找到了為商店守夜的活計,從此不再回家。

1987年,七十三歲的李家次子依然精力旺盛,還可以和年輕人熬夜下棋。這時我來到他身邊,他對我說:“人這輩子,如果不能大勝,就求個大敗。”

第三章 暗拳

【一】

她面容娟秀,與她渴望殺人放火的內心形成巨大反差。我的夜話並沒有贏得她的芳心,兩個月後,她愛上了一個電腦駭客,從此沉迷於傳送病毒郵件。

其實我對女人已沒了興趣,她搬走後,我倍感輕鬆,開始了我的酒吧生涯。我常在菲律賓人唱歌的酒吧,每次都待到睏倦的極限。

一天幾乎睡著時,一個女人向我走來,詢問是否可以回家睡覺。我問:“哪個家?”她:“你的家。”被我拒絕。

她走後,我便睡著。醒來時,一個老頭坐在面前,一雙老眼充滿同情。他:“你剛才是和妻子分手,還是和女友分手?”我:“和小姐分手。”他:“不管你是和誰分手,都只有在我們那裡才能放鬆。”我以為是色情場所,他搖搖頭:“不是色情,是暴力。”他收了一千三百元的門票,將我帶離了乏味的上海。

初級拳手死亡率23%,中級拳手死亡率49%,高階拳手死亡率72%——兩個小時後,我在一個溫泉度假村,看到了這樣的比賽。

沒有任何護具,沒有任何規則,看客必須下注賭博。我選擇了一個穿黑色短褲的選手,押了兩千塊錢。七分鐘後,他被一腳踢斷了頸骨。

四十分鐘後,第二場比賽開始,我選擇了一個穿紅色短褲的選手,押了一千塊錢。莊家溫和地一笑,說:“這麼少?”我又押了一千,三分鐘後,紅短褲被摔裂了胯骨。

看臺上有許多嚎叫不停的少女,還有滿臉通紅的富豪。我則沮喪萬分——身為國術館館長,竟然看不準輸贏。我並沒有我想的那麼高明。

最後一場,我選了一個穿黃色短褲的選手,他堅持了十分鐘,當場斃命。我對自己完全失望,找到了帶我來的老頭,要求參賽。老頭善意地對我說:“打拳的都是十七八的小夥子,我看你三十多了吧?在我們這已經太老。”

我找到了度假村主管,說交七千塊錢,要求上臺打拳。主管嘿嘿一笑,說:“別裝了,我早看出你是個記者。”我一再申明我是個傳統武術愛好者,很想體驗現代搏擊。他說:“你真是練家子?那你打我一拳。”他捱了我一拳後,就一直在地上蹲著,但還是沒有答應我的請求。

從此我在度假村逗留下來,盼望能有一次登臺的機會。

主管長著一張鬣狗般的臉,喝醉後愛說自己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後代。他的祖先娶過世上最美的女人,但從他的相貌分析,他的家族早就衰敗,一千年來沒接觸過像樣的女人。

我常常請他喝酒,一天說:“老兄,你要不讓我登臺,就給我找點事幹。”他:“看來你真要磨下去了?好,我聘請你當特約監督。”我的工作是監督三十七個婦女。三十七個婦女一半來自東北,都是高中以上文化,代表了遠去的工業時代;另一半來自西北,都是小學以下文化,代表了遙遠的農業時代。她們愛和我聊天,講的都是當代人的性愛怪癖,她們說當代人沒什麼效能力,所以怪癖很多。

我的監督任務,就是嚴防她們逃跑,如果逃了就把她們抓回來。

但她們從不逃跑,我對此大惑不解,覺得英雄無用武之地。

我就住在主管隔壁。這座度假村是在一片老房的基礎上翻修的,據說一百年前是辛亥革命的一個據點,完全西洋風格。一天主管到我的房間視察,意外地發現了牆上有一個鐵鉤,立刻為歐洲工藝的精美所迷醉。

為了這個鐵鉤,他和我換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