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他,尼斯。”
馬龍在尼斯的耳邊大聲喊道。
然而尼斯卻怔怔地看著面前的獸人,他的手緊緊地握著短劍的劍柄,四根粗壯的指頭已經反扣在拇指上,抓得自己生疼。
尼斯曾經以為自己的雙臂充滿了力量,他也以為自己如果有了報仇的機會,會毫不猶豫地把手中的武器送入那些獸人的咽喉,然而真正到了這一天,他卻發現,一切並沒有這麼簡單。
這隻獸人活生生地站在尼斯的面前,他大聲咆哮著,似乎不甘於成為一名俘虜;然而尼斯的短劍劍鋒已經抬到了足夠的高度,但卻沒有馬上刺下去。
“想想你失去的那些親人,尼斯,想想他們。你還在猶豫什麼?”
馬龍的聲音再一次傳來,他不知道尼斯的大哥是怎麼死的,尼斯本人是否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但他相信,尼斯自己一定不會忘掉的。
“啊!”
尼斯爆發出一聲大吼,然後揮舞著手中的短劍狠狠地刺向了那隻獸人。
一聲慘嚎發出,鋒利的短劍深深地扎進了那隻獸人的肩膀,只露出一個劍柄;溫熱的血液從那隻獸人俘虜的傷口處噴了出來,濺了尼斯一頭一臉;然而他的樣子依然呆滯而瘋狂,恍若一無所知。
當尼斯把短劍拔出來,還想再一次刺向那隻獸人的時候,馬龍卻穩穩地拖住了他高高抬起的手臂。
尼斯的力氣很大,但馬龍的力氣更大些,還掌握著獨特的使力技巧;沒費多大力氣,馬龍就格住了尼斯的手臂,從他的手中奪下了那柄單手劍。
尼斯劇烈地喘息著,剛剛那一下的攻擊似乎讓他忘記了很多事情——他忘記了平時保羅交給他的格鬥技巧,忘記了馬龍只讓他刺出一刀,也忘記了自己心中對殺戮的所有恐懼。
看著默默走向一邊的尼斯,馬龍知道一次洗禮已經完成了——在送這些新兵上戰場之前,馬龍想要讓他們見見血;不是雞血牛血,而是實實在在的,即將死在他們手中的敵人——獸人的血。
104 航行
把羅賓的短劍在那隻獸人不斷戰慄的肌肉上抹了抹,蹭掉了劍鋒上的血跡;無視了那隻獸人有些淒厲的呼痛聲。
馬龍甚至沒有使用“奧術語言”去聽這隻獸人到底在說些什麼,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下一個。”
……
艾爾文河發源於赤脊山麓;在那裡,常年的雨水匯聚成山溪,北面、東面和西面的山溪都匯入山脈的山谷處,形成了大陸南部最大的湖泊——止水湖;而南面的山溪則一路流下,在暮色森林和艾爾文森林之間流過,在滋補了兩岸的茂密森林之後流入西部荒野,灌溉著那裡無數個大大小小的農場,最後繞過西部荒野兩側匯入無盡之海。
馬龍知道有一種“母親河”的說法——如果套用這個概念的話,艾爾文河無疑是為這片大陸南方人類帶來生存空間的“母親河”。
馬龍和他計程車兵們一起航行在這條河上——四張木筏,兩隻獨木舟,組成了一支不小的“艦隊”。
雨季過後的艾爾文河水量暴漲,原本可以輕鬆望到的對岸,現在也變得迷迷茫茫起來;不過就算是可能被獸人看見,馬龍也不會放棄這一次航行;倒不如說,他希望這隻艦隊能夠吸引一些獸人,這樣也可以減輕日後收復暴風城時候的壓力。
十三名西泉守備軍計程車兵,五十名夜色鎮民兵,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到了西部荒野後可能會面對多少獸人,也不知道他們能否活著回來,但是……
那些西泉守備軍計程車兵自然不必多說,他們是暴風城的正規軍,宣誓效忠於烏瑞恩家族,又對洛薩家族出身的馬龍極度崇拜——他們可以追隨馬龍去死。
而這些民兵,和昨天的他們相比,也有了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