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三小時的時間裡,有時多一些,有時又少一些,印象中的那些東西會湧滿我的腦子。
在寫書的時候,單詞在我的腦子裡互相沖撞。我常常想,要是我懂速記該多好。現在,這奇怪的念頭又來了。
“你在哪兒?濤?”我會這麼問。可從來沒有得到過回答。
“是你們中的其它人嗎?濤?畢阿斯特拉?拉濤利?拉梯奴斯?我乞求你們給我一個訊號、一個聲音,求求你們了!”
“你叫我?”
我剛才聲音太大了。我的妻子跑了進來,站在我面前,仔細地觀察著我。
“不,不是。”
“你得間斷著寫,對不?你得照顧你自己。要是你這本書結束了、你完全回到地球上,我會很高興的!”
她走開了,可憐的利娜。前面這幾個月,她的日子也不那麼好過。我想,她為什麼也得受這份折騰?
有天早晨起床後,她發現我躺在沙發上,面色死灰,呼吸困難,昏沉欲睡。我問她,見沒見過我的筆記本。
“見了”,她說,“但你放到哪兒啦?”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這些。但我確實是被外星人選出來、並被帶到他們的星球上去了。我會告訴你一切的,但現在求求你,就讓我睡一覺,能睡多久就多久。我現在得去睡覺了,我躺在這兒就是怕吵醒你。”
“你這麼累,不是由於其它原因嗎?”她的聲調又苦又甜,我能感覺到她的關心。但她還是讓我睡了一覺,睡了足足36個小時。醒來發現,利娜俯身看著我,那擔憂的神情簡直像護士在觀察著垂危的病人!
“你怎麼樣?”她問道,“我差點兒要喊醫生了。你過去從來沒睡過這麼長時間,睡得連個身都沒翻一個??你一直做著夢,睡覺還喊叫,你喊的‘阿爾卡依’是誰?還有‘濤’?你能告訴我嗎?”
我朝她笑了笑,吻了她一下,“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事情的。”
我想到,成千上萬的丈夫和妻子肯定在說著同樣的話,卻沒有想過解釋任何事情。但願我沒有說了一些不怎麼世俗和平凡的話。“好啊,我聽著呢!”
“好,你必須仔細聽。因為我說的是很嚴肅的事情,非常嚴肅!但我不想將同樣的故事講兩遍,叫兒子進來吧,我可以給你們倆一起講。”
三小時後,我基本上講完了我那不尋常的旅行。
利娜,她是家裡最不容易輕信這種事的人,根據我的表情和聲音裡的某些語調,也覺得我的確碰到過極其重大的事。當一個人愛另一個人長達27年之後,有些事情是不會被誤解的。他們,特別是兒子,向我提了很多問題。他向來就認為其它星球上會有高智慧的生物。
“你有證據嗎?”利娜問道。這使我想起了濤的話“他們蒐集證據,米歇,沒完沒了地蒐集。”這問題現在來自於我自己的妻子,使我多少有點失望。
“沒有,一點兒都沒有。但是,當你讀了我必須寫的書後,你會知道我說的都是真實的。你沒有必要‘相信’,但你會‘知道’的。”
“要是我告訴我的朋友說,我丈夫剛從海奧華星球回來,你能想象出她們的反應嗎?”
我要求她不要對任何人講,因為我的任務首先是寫書,而不是先去演講。我覺得任何情況下那樣都會好一些,因為??說過的話會隨風飄走,而寫下的東西永遠存在。
數月過去了,現在書已經寫完,剩下的就是發表了。在這點上,濤肯定地說過??會有些問題的。這是在我返回地球途中的飛船上,當我問一個問題時她的回答。
“飛船”這個詞給我腦子裡帶來了多少事情。
……
動身前的最後一個夜晚,在沙灘上,濤給我指了一顆微微發光的星星,說那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