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視線,胯下的馬似乎理解他的心思,一直在加快馬蹄,新豐市終於到了。
街市比以前冷清了許多,繁雜的叫賣聲也稀稀疏疏,大樹下的第三家沒有看到那個豐腴的婦人,只有幾隻麻雀在地上尋找吃食。
“店家,那邊賣醪糟的攤子哪裡去了?”黃鼠向身邊的雜貨鋪主人打聽。
“遭了災,英娘一個寡婦家家的沒了生意,只好帶著女兒投奔她孃家去了,您與英娘有舊?”白髮店主人也是個健談的。
“是啊,我以前長來喝醪糟,不想今日居然沒有,大是掃興。某家就好這一口,沒喝著心裡怪不得勁的,打算請英娘去我家做廚娘,店家以為如何啊?”黃鼠早就是江湖上的流子,知道不能明問,只好拐個彎,至於把英娘當老婆還是當廚娘,那就是自己的事了。
“有這好事,英娘娘家就在街市口,也不是富裕人家,您等一等我這就打發家裡的小子去喊一聲,她們娘倆都快到絕路了,一定會答應您去您家裡做廚娘的。”店主人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喊自家的兒子去找英娘。
黃鼠的喜悅快要從天靈蓋裡冒出來了,事情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英娘是寡婦,至於帶著一個孩子,那根本就不叫事,進門就當爹,有何不好,以前做夢都想要個丫頭,就怕自己的長相禍禍了孩子,如今英娘帶著一個,天佑我也!
“客官,客官,”店主人叫了兩聲才把黃鼠從美夢裡拉回來。
抹去了口水,黃鼠對著店家深深的施了一禮,惹得店家一陣忙亂。
“客官為何如此多禮?”店家很奇怪,沒見著他這樣的怪人。
“某家在這裡賠禮不為別的,是在下剛剛欺騙了老人家,某家姓黃名樹,就是大樹的樹,現在供職於玉山書院,每月例錢也有一貫,說不上是大戶人家,卻也不愁吃穿,一直未曾娶親,今年年初,無意中到了此地,不怕老人家笑話,見了英娘就走不動道了,就想求親,剛才的話是託詞,還請見諒。”黃鼠一輩子也沒有這樣文縐縐的說過話,一大通話說完就緊張得滿頭大汗。
老店家見到黃鼠滿頭是汗哈哈大笑起來,一時止不住嘴,黃鼠也陪著傻笑,一時讓路人側目。
“早看見你了,你在英娘攤子上喝了幾個月的醪糟,每次都喝好幾碗,還坐上一兩個時辰,你問問這街市上的買賣家有誰不知道你對英娘有意?你以為是誰老夫都會告訴他英孃的下落?你兩個月沒來了,老夫都替英娘可惜,以為錯過了一場好姻緣,今天你一來,老夫就想問你,誰知道你自己說出來了,呀呀呀,笑死老夫了”。
老店家笑話完可能覺得覺得應該把這事告訴街坊,讓大家一起樂樂,災荒之年難得有個高興事,於是呼啦啦圍上來一大群人,有不少的大叔大嬸,還有腿快的早跑到英娘哥哥家去了。
人越多,黃鼠就越是緊張,汗水就流個不停,狼狽不堪,只覺得這些街坊比紅毛妖屍還可怕。
這個說黃鼠這身行頭還可以,那個說馬長得漂亮,就是沒人誇黃鼠長相的。
“知道個屁,好漢無好妻,賴漢娶個嬌滴滴,這是古話了,黃兄弟看身板不弱,又能養家,每個月光例錢就要一貫,是你們這些窮鬼能比的?還是在書院當差,哪裡差了,就是將來,英孃的女兒說不定就會嫁個讀書識字的相公,天大的緣分,你們這些老婆嘴胡咧咧什麼,英娘男人死的早,又沒有兄弟,苦了快六年了,如今黃兄弟不嫌棄英娘帶孩子,要把她明媒正娶的迎回家,你說,這是誰的福氣?男人家有論長相的嗎?”
老店主王八之氣大發,對著滿屋子的街坊開炮了,說的大家無話可說,安靜了下來。
聽老頭子這麼一說,黃鼠心裡大是贊同,剛剛彎下去的腰又直了起來,是啊,老子現在是書院的人,幹嘛要低頭,我又不是盜墓賊,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