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的難解難分,在最後關頭還能衝出去百十人點燃了那些投石車,那個最勇猛的人郭平認識,自己站在城頭眼看著他左衝右突無法突出敵陣,當他背後的那個突厥人掄起連枷的時候郭平瘋狂的向那個人大喊著“閃啊!“!可惜他的聲音傳不到人嘶馬叫的戰場,連枷的錘頭擊打在那個人的脖頸上,眼看著他的脖子歪到了一邊,四五支騎槍終於刺透了他的身子,看慣了生死的郭平眼淚如同泉湧,只因為那個人是他的大哥郭威。
從左走到右整整需要八十步,這就是郭平需要防守的地域,八十步,十六個人就是他全部的戰力,早上還有三十個人,到了中午一半人就不見了。有些人的屍體掉下了城牆,有些人運氣比較好沒有掉下去,躺在亂石堆裡也沒人幫著收斂,因為輔兵全部上了戰場。
不知道老爹現在感到後悔了沒有,雲侯當初三令五申的要求他退守于闐,不要進軍到龜茲,這裡距離高昌太遠,而且路途非常的難走,現在陷進了這樣的境地,不知道他有沒有後悔。
估計不會後悔,他這個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後悔,大丈夫死則死耳,有何懼哉!這是他常說的一句話,現在就要死了,他不會害怕的,估計只會有一點懊惱。
郭平想到這裡心裡就舒坦極了,大哥戰死了,自己也快戰死了,就剩下他一個孤老頭子抱著自己的信念和長安的那所宅子一起變舊,變老吧。
他總是比別人慢一步,剛開始的時候如果立即突圍,郭平認為至少有八成的可能性吐出重圍,將士們也至少能保全一半,等到他意識到不妙的時候,想要突圍已經晚了,三千騎兵白白的消耗在突厥人厚實的戰陣裡面。
突厥人的箭雨再一次襲來,那面保護了自己無數次的大盾再一次被郭平傾斜著豎了起來,頭頂上的箭雨落在大盾上,已經不再叮叮噹噹的亂響了,最上面的那層鐵皮已經脫落了,現在箭雨落下來就會紮在大盾的木板上,發出噗噗的輕響。
頭次發現大盾裡面有一個小鐵條,上面銘刻著嶽州製造的字樣,原來這面盾牌來自嶽州,研究完了這面大盾的出處,箭雨已經停止了,郭平扔掉了大盾拿起一杆長槍想都不想的就朝著自己面前的一個缺口刺了過去,長長的槍尖狠狠地刺進了一個剛剛露出頭的突厥人的眼睛,一股子黑血順著槍桿飈了出來,血飆出來就好,這樣這個傢伙就卡不住自己的槍尖了,輕輕地往回一抽,那個突厥人就掉進了死屍堆。
龜茲城現在非常的好爬,只要踩著粘糊糊的屍體雙手就能夠到城牆,強壯一些的甚至能跳上來,郭平嘴上的豬嘴早就不見了蹤影,他已經非常熟悉聞慣了這裡的屍臭,坐在這裡吃飯一點不成問題,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一個臭人,這個樣子恐怕不好去燕來樓胡鬧吧?
一杆投槍呼嘯著飛了過來,郭平一抬手就用手臂上的小圓盾磕飛了這杆投槍,敵人的騎兵就在附近,看著三個手下被投槍刺穿,郭平摸出來一個胳膊粗的竹筒,湊到火焰上點燃了引線,隨手就拋到了牆外面,一聲巨響外面傳來了淒厲的嚎叫,也是,竹筒裡的鐵砂打進眼睛或者臉上那種疼痛根本就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
半截胳膊飛上了城頭,手指頭已經發黑,手臂腫脹的足足有一個人的腿粗,傷口上有白花花的蛆蟲在暗黑色的血肉裡蠕動,饒是郭平自己也差點嘔吐出來,趕緊用槍尖挑著扔下了城牆。
左面的城牆被攻破了,郭平沒有理會,那裡自然會有人替補上來,砍死了一個滿臉流血的突厥人,百忙中回頭看了一眼那裡,他孃的,那裡竟然沒有人補上來,突厥人已經爬上來三個了。
狠狠地咒罵了一聲,郭平拿起手弩就一矢三發,梁支弩箭奏效,第三隻弩箭被光頭突厥人拿刀拍開了,郭平吼叫一聲挺著長槍就衝了過來,對手非常的強悍,橫刀格擋了一下,抬起右腳重重的踹在郭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