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雖然半信半疑,卻仍是派暗使加以調查,結果卻讓他勃然大怒。皇后並不信佛法,卻對玉虛道人吹噓的那一套深信不疑,她表面請玉虛來‘祈福解難’,實則卻以巫蠱之術詛咒皇帝。
玉虛在受刑後,馬上交出了刺有今上生辰的人偶,並供出皇后曾有‘今上刻薄寡恩,如不以幼主替之,天下亦不得安寧’之語。
事已至此,皇帝仍是半信半疑,一聲令下,宗人府與慎刑監在昭陽宮中大索,不僅發現了其他的針刺人偶,有太后、晨妃,甚至是梅妃的,還在供奉巫蠱的密室中發現了一個滔天秘密。
皇帝接到整整十頁的奏報,氣得寢食不思,終於下詔廢后。
“我要面見皇上,你們這些奴才給我滾開。”
皇后在眾人的拉扯下,絕望而嘶啞地喊道。
宸宮 第六卷 第二百零六章 心釋
晨露坐在主位,淡淡瞥了她一眼,笑道:“恐怕皇上不會想見你的。”
“我沒有跟靜王勾結!”
皇后喊得聲嘶力竭,淒厲宛如杜鵑啼血。
“你做出這般冤屈的模樣,只會更引人厭憎哪,那巫蠱的木偶邪具,難道是誰故意放在你宮中麼?”
“你這個妖女!”
皇后恨得咬牙切齒,“皇上一味寵幸你,至社稷河山於不顧,我一時錯聵,才行此厭用之事,可我並未私藏靜王!”
她越是激動,“我跟靜王素來不睦,他登基做了皇帝,於我有什麼好處?!”
“可你怎麼解釋,他重傷死於你的密室之中?”
皇后一時張口結舌,不能作答,她猛然抬頭,看入晨露冷冽微笑中,頓時有所明悟。
“是你!是你這賤人陷害我!”
她劇烈掙扎著,尖利的指甲恨不能撕裂這張晶瑩清秀的面容。晨露走近她身邊,以低不可聞的聲音道:“要怪,就怪你是林家的人吧!”
她驀然折身而去,不顧身後淒厲的哀號和詛咒。
“你不得好死,會下十八層地獄!”
晨露的唇邊掠過一道輕諷,“地獄!”
她笑容越發璀璨耀目,卻彷彿帶著日曜中央的陰霾一般。
“我早已經在那裡了。”
裴楨到雲慶宮覲見時,頗有些不自在地看著周圍的重簷帷幕。
這裡是後宮禁地,朝中官員一向不得擅入,如今掌權的是晨妃,卻是毫無顧忌地宣了他入內。
“你如今還在兵部掌印,是嗎?”晨露仿若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老尚書的連襟也被捲入這次謀逆案中,他一生剛直耿介,氣得無言上朝。
一直稱病在家,那幾位侍郎,皇上又不太放心。”
“周浚那邊的勘合,你暫時不要收回。”
晨露把玩著手中掐絲琺琅燻球,將它拋起又敏捷接住。
裴楨心中一凜,有些愕然道:“雖然周大將軍此次是為勤王而派兵。但畢竟是京畿重地,鎮北軍將士並無長駐的道理啊!”
“區區幾千人,難道能把京城翻轉不成?!”
晨露笑著調侃道:“再說,若是周浚真有異心,前次叛軍攻入宮中,他只要反戈一擊,便是玉碎宮傾的局面了!”
“可是皇上那邊?”
裴楨仍是躊躇,晨露淡淡一瞥,那黑眸中的幽冷,讓他頓時閉口。
“些許小事,又何必勞動皇上。”
清冷淡漠的聲音中,一種純粹而凜冽的寒冷無聲息的蔓延,滿殿都陷入微妙的陰霾中。
裴楨離去後,瞿雲便匆匆而來,宮人斟茶近前,他卻面色冷峻地視而不見。
“你調動辰樓中眾多精銳,搶在皇帝的暗使之前將靜王搜到,就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