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錯覺,是身處於臘月裡的寒冬,涼意徹骨。
隆徽四年七月二十九日,大齊太后薨逝,諡號為恭肅靜安皇太后。九月四日,太后五七大祭,棺槨合葬於先武帝盛陵,由榮親王於陵墓南廡起青廬,代皇上行避喪守禮之儀。
與因為太后的故去而陷入低迷和淒冷之中的後宮不同,南方連綿不斷的戰事令前朝不得不很快地振作起活力來。
降徽四年九月十八日,倪源上朝聽封,晉為大將軍,尚書令,率領援軍開赴南方。
同月,挾建鄴城大勝之餘威,南陳誠親王揮兵北上,率軍攻陷雷州城,至此,原本割讓給齊國的土地被他在短短三個月之內盡數收復。
剛剛趕赴前線的倪源竟然也無法阻擋南陳勢如破竹的攻勢,只有節節敗退。
“皇上不發愁嗎?”蘇謐向正在悠然檢視棋盤的齊瀧問道。告急的摺子和百官因為前方戰事不順利而匆忙遞上的條陳已經把旁邊的御案堆得滿滿的,卻都沒有絲毫翻看過的痕跡,而齊瀧卻依然不緊不慢地檢視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不必著急,這些文臣們就算上的摺子再多,也沒有絲毫的用處,難道還能夠指望他們拿出什麼殺敵平亂的主意來不成?”齊瀧閒閒地將手中的棋子拋下,說道。
“可是如今前方的戰事如此的不順利,臣妾雖然身居後宮,也時有耳聞,日夜擔心呢。”蘇謐試探著問道,滿臉憂色。
“怎麼謐兒也擔心起這個來了。”齊瀧笑道。
蘇謐看著齊瀧似笑非笑的神情,心裡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頓明明白了不少。
齊瀧不是一個大度的帝王,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短視和焦躁的,如此拂他面子的連線敗退,卻不見有絲毫的著急,只怕。。。。。
“臣妾是在發愁,”蘇謐眼簾低垂,隨即抬頭狡黠地一笑:“臣妾正在發愁是不是應該在這個時候恭喜皇上呢?”
“喜從何來?”齊瀧奇道:“謐兒剛剛不是還在說戰事不順嗎?”
“當然是恭喜皇上我們大齊的將士即將旗開得勝了。”蘇謐俏皮地一笑。
齊瀧好奇地問道:“如今前線之中接二連三地都是敗績,連滿朝的文武都著急地不得了,看這些摺子就知道了,謐兒如何能夠預言我們大齊即將旗開得勝呢?”
蘇謐婉爾笑道:“皇上還要隱瞞臣妾嗎?原本臣妾很是擔心呢。只是剛才看了皇上輕鬆悠閒的樣子,就知道皇上早就已經胸有成竹,只怕我們大齊接下來的勝利指日可待。”
說著目光轉向案頭上的那一大堆奏摺,說道:“朝中諸位大人們都不知道皇上的態度,只聽見連續不斷地敗退訊息,當然是心急如焚了。卻不知道,如今我軍雖然敗退,但只是小敗,而南陳卻是要大敗了。”
“哈哈。”齊瀧暢快地笑了起來:“謐兒真是錦口秀心,果然比那幫子迂腐的老臣們聰明多了。”
蘇謐暗暗心驚,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斷。
“謐兒如此聰明絕頂,可知道為何我們大齊要勝利了嗎?只憑著這些從朕的行為裡面推斷出來的證據可不算數啊。”齊瀧打趣地問道。
蘇謐嫣然一笑。“皇上真是太抬舉臣妾了,臣妾不過是個深宮婦人,如何能夠看透這些軍國大事呢?當然還要請皇上為臣妾解惑了。”
齊瀧笑道:“謐兒就算看不透,但是時時在朕地身邊,看到的,聽到的。都是朕所關注的,難道還猜不到嗎?”
蘇謐假作凝神思索了一陣,說道:“臣妾看到皇上這幾天來,關注地盡是南陳朝廷裡面送進來的線報,難道是因為南陳朝中要有大變了?”說著拍手笑道:“啊,臣妾可都是猜測作不得準,猜錯了皇上可不許笑話。”
“謐兒猜得恰到好處,朕豈會笑話。”齊瀧開懷地笑道:“此番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