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襄陽這種大城,寸土寸金,後世在北京做過蝸居蟻族的袁夢可是心有餘悸。
鄧厚語氣有些無奈道:“從前我找份雜工,都是包吃住的。只是工錢少。但是帶著你,那樣的大通鋪恐怕也不能住了。你可把我問住了。襄陽這麼大的城市,想賃間屋子,恐怕不是我們負擔得起的。”
正當兩人為了落腳地發愁時,窩棚的油氈布門簾被人從外開啟來。兩人大吃一驚,只見人影一晃,一個青年漢子鑽了進來。那漢子陡然看見這麼兩個小孩,也很驚訝,語氣不悅道:“你們是誰家孩子,鑽到這裡來玩?”
鄧厚連忙站起身來,鞠躬討好道:“這位大哥莫怪,我帶著我妹妹逃難來到襄陽,無處安身。昨夜又遇到狂風大雨,迫於無奈才躲到這窩棚裡來的。不是有意冒犯。也沒有動這裡的白菜!”
清瑜已經站起身來,可憐兮兮的躲在鄧厚身後。她這一招屢試不爽,在這漢子面前也不例外。他見他們兩個衣衫殘破,面有菜色,便相信了。那漢子臉色轉和道:“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城外有專門安頓難民的地方,還有襄王開倉設定的粥場,你們去那裡吧。”
鄧厚搖了搖頭道:“多謝大哥好心指點。不過我雖年紀不大,卻是能靠自己養活妹妹的。只要能在城裡找個活計安身下來就成。城外到底不安生,我妹妹年紀小,怕她受不住驚嚇。”
那漢子聞言仔細打量了鄧厚一番,又問了問他的情況。鄧厚便依著之前跟清瑜對好的設計一一回答了。那漢子點點頭道:“我看你是個有骨氣的,年紀不大,卻知道靠自己。帶著這麼點大的妹妹,著實不容易。既然你們鑽到我這窩棚裡,也算是有緣。我這裡正好缺一個雜工,要不你就留下?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要是做事不賣力,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鄧厚聞言大喜,這工作不用出門就找到,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立馬要答應。被清瑜輕輕一扯,硬聲音效卡住了。清瑜怯生生的問道:“大叔,不知道要我哥哥做什麼工?工錢是多少?”
那漢子沒料到這麼小個女孩,問出這個問題。他哪裡知道,清瑜那來自後世的腦袋,可有合同觀念了。這工作職責,薪金標準不弄明白,才不會輕易讓鄧厚答應。
那年輕漢子笑道:“這雜工就是平時幫忙搬搬菜,乾點零活,不過晚上要在窩棚裡守著,以防再有像你們這樣的小傢伙鑽進來搗亂!最主要還是晚上防防老鼠,白天看著點牲畜什麼的。”
清瑜默默的想著,那就是庫管和搬運了。不知道會給多少工資。
那年輕漢子也沒賣關子,道:“我這生意本小利薄,一個月只能給五錢銀子!”
這麼少!清瑜第一個反應就是。但還沒等她出聲,鄧厚已經忙不迭出言答應,彷彿得了什麼便宜似的。
清瑜見木已成舟,也沒辦法,猶不死心問道:“眼下是年關了。不知道大叔可有些額外的賞錢?”
那年輕漢子一愣,看著清瑜正兒八經的樣子,笑出聲來:“真是個給根竿子就爬的小丫頭!過年給你們添兩錢銀子,三斤肉,怎麼樣?”
清瑜嘟著嘴還在腹誹,春節都沒有三薪,過節費這麼少!鄧厚早已經不好意思,連忙感謝,跟著那年輕漢子出去安排活計去了。臨走時囑咐清瑜在窩棚裡好生待著,他待會就帶些吃的回來。
等他們一走,這窩棚就只剩下清瑜一個了。她嘆口氣,靠著牆角坐下,望著滿眼綠色的一顆顆白菜,自言自語道:“住倉庫也就罷了,還是個半地下室!”
鄧厚跟著那漢子出了窩棚,再三感謝。他畢竟實誠,一再為了妹妹不懂事而向那漢子道歉。那漢子笑道:“做生意的,本來就要算計清楚。你妹妹丁點大,倒像是個算盤精!我看比你還強些。我要不是做了幾個月生意,見怪不怪,還以為她是來訛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