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身份又最尊貴,便做了這詩會的令主。她取了香點上,宣佈以一炷香為限,命眾人做一首詠碧海的詩來。眾小姐便各自尋了地方找起靈感來。清瑜心中忐忑,但是她也不是沒有準備的。因上輩子經歷過高考,早就暗暗學會了押題。想來在這連雲閣裡,放眼望去的不是花草,便是山水。如今題目是這碧海,自然就是詠水了。雖然清瑜底子不如其他女孩們厚重,不過投機取巧,事先有了腹稿,這會便也斟酌出兩句來。
應陵不愧是有些信心的,在眾人裡第一個作成了,取了狼毫謄在紙上,便坐在一旁等著,臉上暗有得意。大文學。dawenxue
須臾,寶陵也靈思泉湧,執筆一氣呵成落字成詩。
再過了片刻,顧靜言、張筱婷、楊舒媛也陸續得了。眼見香將燃盡,吳欣元、馬憐兒也匆匆完筆。清瑜雖然作得了,但是想著自己年紀小,又是東道,落在最後無妨,便故意要等一等涪陵。涪陵額角見汗,最後一句遲遲不可得,只能投筆道:“我認罰了。”清瑜這才將自己的詩箋遞給寶陵。
眾女這才湊在一處,品評起詩作來。首先便是最早交卷的應陵詩作,馬憐兒高聲念道:
精光瀲灩照靜沙,
風吹漣漪戲魚蝦。
一池春水煙波里,
明日泛舟尋荷花。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說話。這詩景也描了,情了抒了,但怎麼著也算不得佳作。用詞有些白,意味也有些淺。應陵見狀,哪裡還不知道眾人的意思。心裡越發有些不舒坦了,想著縱然自己的不算佳作,恐怕別人的也強不到哪裡去,便翻了寶陵的出來,塞在馬憐兒手裡。馬憐兒一看,有些驚喜,便念道:
瓊香翠縷映清瀾,
滿城秀色在此間。
疑是三十三天外,
落得王母碧玉簪。
顧靜言聽完,便拍手道:“寶陵姐姐這個好,雖知白描了一句碧海,卻將這一湖綠色詠得仙氣飄飄。好詩,好詩”
張筱婷也笑道:“最妙的是第二句,不僅誇了留園美景,竟將在座的各位姐妹們都誇了進來。不好也只能誇,何況是好呢。”
寶陵忙謙辭道:“信手偶得,遊戲之作,姐妹們開心便罷了。”
應陵也不得不承認,無論切題,還是詩意,寶陵這首都比自己的好些。她今日一再受挫,心中已經將自己發起這次詩會的舉動後悔了數次,只是不好顯得那麼沒氣度,否則早就拂袖而去了。
餘下顧、馬、張、楊諸女的詩作也一一被唸了出來,雖然各有千秋,但都不及寶陵的。應陵有心為難為難清瑜,便笑道:“瑜兒妹妹的佳作呢,我們也是,竟然將東道主的排在這麼後頭。快拿出來給大家品評品評。”
寶陵笑道:“你沒聽說過,好戲在後頭嗎?瑜兒妹妹玲瓏心肝,詩作必定是出眾的。”
清瑜僵笑道:“兩位姐姐千萬別這麼說,我如今連《聲韻啟蒙》都沒讀全,不過是跟姐姐們湊趣罷了。再取笑妹妹,我都不好意思聽姐姐們唸了。”
眾女也都好奇,忙抽出清瑜的詩,仍由馬憐兒唸了:
煙籠碧海半氤氳,
惹得嬌客盡登門。
一枝獨秀不堪賞,
群芳競妍方成春。
顧清言便道:“又一個捧客人的,這真叫我沒法子評了。”
應陵撇嘴道:“這還不算出題?只帶了一句……”
從未開口的吳欣元卻開口分辨道:“瑜兒妹妹這樣小,能做出這樣的詩句來,已經難得了。況且韻也用對了,詩意也可圈可點。最重要的是,她這個做東道的,喜歡姐妹們一起和樂。這意思好,我是頂喜歡的。”
寶陵也道:“我也覺得好。不急,且看看最後吳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