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了片刻,柳雲絕與七夜二人終於找尋到了一間酒店。那酒店看上去已經算不上什麼古舊,簡直可以用破舊來形容,殿門的招牌都歪歪斜斜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沒準還會砸傷來往客人。
兩側的黃紙燈籠已經被雨水濺溼,滅了有段時間了,唯獨酒店內閃動著昏黃燭光,搖曳不定。
柳雲絕凝視著這酒店,微微皺眉,將馬車卸了,直接牽了那六翼風馬走了進去。這時,坐在一旁的夥計見狀,不由怒道:“畜生不許入內!”
六翼風馬天生通靈,顯然聽懂了這句話,撒起馬蹄就要蹬過去,六隻羽翼在不斷顫動著,頓時狂風大起,四周的桌椅都被掀倒在地。
七夜怒道:“這是畜生麼,這是魔獸,可比你的小命要珍貴的多,豈能讓魔獸在外面淋雨,廢話少說,立刻都本少爺拿十斤黃牛肉和一缸燒酒,還不快去!”
那夥計在看到七夜的一剎那,整個人都震顫了似的,目光呆滯,澀聲道:“牛肉好辦,但酒已經沒了。”
柳雲絕眼睛一瞪,“該死,沒酒還叫什麼酒店,沒酒該叫柳某人怎麼辦,這年頭當真沒活路了麼?”七夜還是第一次這麼蹬鼻子上臉,然而原因卻是為酒,實在讓人有些好笑。
那夥計神色尷尬,“這也沒辦法啊,全部的酒都賣給那位客官了,小的打從孃胎裡出來這麼多年,還沒有見過這麼能喝的。”說著,朝前方指去,二人隨著他的目光瞧去,發現不遠處掀翻的桌椅之中,有著大大小小數十個酒缸,一個身穿青白長袍的人斜靠在樑柱上,自顧自的大口喝著酒水。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酒豈是這麼喝的,況且還沒多少,真是太可惜了。”柳雲絕低聲道。然而七夜卻感覺到極為震驚,此人就在不遠處,但方才來到店內之時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他的氣息,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我這裡還有半缸酒,若不嫌棄,大可一起共飲一番。”突然,那人站了起來,朝著二人笑道。
此刻,七夜這才看清那人的面容,俊美無比,然而頭髮如染朱丹一般呈血紅色,雖穿著一身青裡泛白的布袍,看上去極為俗氣,但在七夜眼中,此刻所透發出來的氣勢甚至不亞於巫王。
“究竟是何方高手?!”七夜暗驚道。一旁的柳雲絕大笑一聲便快步走了過去,“求之不得啊,多謝這位仁兄,那柳某人就不客氣了。”隨即舉起酒缸,大口喝了起來,但喝了兩口,驀然朝著夥計怒道:“你這傢伙,若是九一柳某人便不說你了,這酒少說也是五五,這算是怎麼回事?!”
這九的是酒裡摻水的分量,看來這一缸酒少說摻了半缸的水,也難怪那紅髮青年會如此狂飲了。
那夥計一臉尷尬,“小的這也是沒辦法,若非如此,哪能如此便宜,都是為了謀生啊。”
七夜重重的冷哼一聲,“也罷,先去準備牛肉吧,既然無酒,就準備二十斤來吧!”夥計怔了一下,一溜煙的到後廚準備去了。
隨即,七夜來到那紅髮青年的身旁,雙目凝視,兩隻瞳孔驟然變的漆黑如墨,鬼眼聚斂,卻絲毫察覺不到任何氣息,甚至無法看穿那紅髮青年的修為,心裡更加感到一絲不安。
“此人絕非尋常!”心中暗道。
柳雲絕將那半缸酒一飲而盡,笑道:“敢問兄臺尊姓大名,稍後等牛肉上來,無須客氣,算柳某人請你的。”
“那多謝了,你我萍水相逢,何必知道姓名,區區半缸水酒,更算不得什麼,況且我是誰,自己也不知道。”
柳雲絕看了那青年一會,忽然大笑起來,笑聲嘹亮,輕輕擊腿,面露讚賞之色,“好,能夠忘我,算是小道,若能無我,才是大境,哈哈哈!”
這時,七夜突然冷哼一聲,“連自己都忘了是誰,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