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都是她月事不調的範疇,每日都要找個理由修理談寶兒一頓。
這些理由開始幾天是詩詞歌賦和琴棋書畫這樣的風雅,琴畫雙絕的談大將軍對這些自然是樣樣精通,但卻一貫的對公主不屑,堅持冷酷到底,任由後者處罰。
談寶兒在公主這裡受了委屈,敢怒不敢言,只能回頭找范成大找平衡,後者也知道談寶兒是有心整他,但卻也無可奈何。這第一是因為談寶兒是市井中混大的,對巧言無賴之事最是擅長,沒有理由也能找一籮筐的理由出來,更何況每次都有云蒹公主這個珠玉在前提點。第二卻是官大一級壓死人,談寶兒的官職比他大了不是兩級三級的問題,非但本人法力高強,而且手握重兵,他老爹不在身邊,是以並不敢和談寶兒爭。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談寶兒受的罰雖然越來越重,但他功力深厚,恢復也快,而他一旦受罰,轉手就對范成大加倍處置,竟也從中找到樂趣。
船上一切雜物都有小關負責,談寶兒甚是悠閒,卻因為怕被公主教訓,不敢聚眾賭博酗酒,每日裡除去罰與被罰的時間,唯一的消遣就是躲在自己的房裡練習神筆法術、演練屠龍子所傳的陣法以及看那本《御物天書》。
神筆法術依舊只有凌波術、禁神大陣和一氣化千雷,而蓬萊陣法卻多有領悟,除開對五種基本陣法運用更加純熟外,那幾種奇陣中的萬星照月大陣竟是有了一定的認識,但獨獨於御物天書上面沒有絲毫進展。
神州法術,不外乎符咒、陣法和精神術這三種,就連神筆法術也脫不出這個窠臼。但事實上,這三種法術的根源卻並不一樣,符咒和陣法其實是異曲同工,都是用特殊的方法引匯出天地間蘊藏的能量為己所用,而這兩者的引子都是施法者自身的真氣。
精神術卻完全不同,這種法術是鍛鍊人本身的意志力,以強大的意志力來駕馭天地萬物為己所用,以達到傷人殺敵之效,所以這種法術又叫御物之術,而意志力又被稱為念力,和真氣一樣,都可以透過鍛鍊得到成長。
談寶兒在京城外那夜一覺醒來,忽然發現自己能看懂天書上的字了,照著天書上面所說的去修煉,但辛苦修煉的結果是,他甚至無法用念力讓一根羽毛動一動,修煉了幾天,便徹底放棄,將那破書收入酒囊飯袋之中,再不理會。
日行夜泊,青龍號走了十五天之後,出了京城所在的風州,又過了雲州和航州,行程已然過半,張若虛借來的北風也終於消失了個乾淨,但因為底艙的三百士兵用力,船行速度並未降下來,依舊是在江面上飛行如箭。
一路行來,所有瑣事自有小關處理,都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除開要應付雲蒹這惡婆孃的無理取鬧外,談寶兒覺得自己的日子是美妙無比的,但這兩日起,他卻不知為何竟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坐在房間裡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外面偷偷注視自己的一舉一動,但每次他出門去看,屋外卻只有執勤計程車兵,並無他人。次數多了,他以為是自己被雲蒹搞得神經質,也未在意。
到第十六天的夜晚,青龍號降下長帆,停泊在了一處水流平靜的江面上過夜。
此處江面一片空闊,江岸四野俱是平原,月色下望去大見蒼茫,除開靜靜水流聲,便只能聽見群鴉亂舞。此時暮色深沉,岸上卻僅稀稀落落地散落著幾點燈火,一派的寧和景象。
對此優美夜景,雲蒹公主雅興大發,當即叫人備了酒菜,並傳談寶兒。談大將軍正在一邊喂小三吃牛肉,一邊看永仁帝賜下的《南疆遊記》,他文字粗淺,而這本書作者陸子遷卻是一位了不得的才子,所寫的書自是才華橫溢,子乎者也就不說了,還滿篇的引經據典,搞得他連蒙帶猜也只看懂了兩成,正是氣惱的時候。一聽又是公主殿下召見,暗自罵了聲娘,將小三收進酒囊飯袋,堆著笑臉跟那侍女進了公主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