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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出了巷底再拐彎,便是一家老字型大小的小店鋪。店面雖小,卻藏有私貨,如少部份由宮中偷運出來的名畫,藉著宮廷畫師之名,賣給民間富商時硬是翻價數倍,而顏料方面,如今雖有民間商船從番國運回,但過於高階的顏料多半還是偷偷由宮中轉運出來,一來不必成本,二來顏料難求。

她很厚顏地買了宮中顏料,心裡一點罪惡感也沒,要讓阮臥秋知道他的肖像之所以完成,部份得歸功於偷運來的顏料,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一口血噴了出來?

“小公子,您瞧著這幅畫笑了,是不是哪兒不對勁?”店老闆好奇地問。

她笑道:“就算不對勁,憑我這小畫師怎麼瞧得出來呢?”因只買顏料,對其他畫作並不感興趣,店老闆一說,她便隨意睨了一眼那畫在絹布上的女人像。

“這擺在店裡好幾年了,據說是先皇后宮的嬪妃,公子,您要的話,我可便宜賣給你啊。”

她彎下身,眯著眼瞧著這張畫像……“這幅畫沒有署名啊。”

那店家連忙道:“雖然沒有署名,但絕對是宮廷畫師下的筆。公子,你大可放心,買回去絕不吃虧的!”

畫像中的女子貌美而真實,光影分得明顯,因此在陰暗的小店鋪裡格外驚悚,活像有人一直在畫裡。她記得她爹說過,先帝不喜完全的西風,故洋人畫師多半中西混合,畫得中不中、西不西的,唯有在面對徒弟時,才會將油畫技巧盡數傳授。

這畫的背景左上方該是藍天的部份,那宮廷畫師卻以灰色調帶過,正如她習慣的畫法……“怦”地一聲,心跳得好高,再對上那畫中太過真實的雙眼,一時之間想到幼年曾親眼目睹在芭蕉樹下,有個綠衣女鬼拉著她爹走,那女鬼當時是沒有臉的,如今畫中的女子竟與那綠衣女鬼重疊起來。

臉皮遽麻,連忙撇開視線,不敢再瞧。

“公子?”

這張畫多半是先帝駕崩,眾妃陪葬時,流傳出來的殉葬物品,只是太過真實,加以收藏價值不如山水或戰爭景圖來得高,才會在此地積放多年。

她心跳如鼓,當機立斷,寫了張條子給店家老闆,笑道:

“你到城內阮府裡收錢,就跟他說是杜畫師的帳,收了帳,別把畫送來,直接燒了。”始終不敢再看那畫。

“燒了?那多可惜啊!”買了畫卻燒畫,沒見過這種人的。

“要你燒就燒,對了,到時我會請府裡的人過來親眼看你燒掉。”

這種畫,縱有紀念價值,也絕不容許另一個男人再看見。

步出店鋪,已經是近黃昏時刻,毛毛細雨從黃色的天空落下。她瞪著眼,哼笑:“這下可好,忘了帶傘。”

多虧男兒打扮,就算在街上公然飲酒也無人指點。她半淋著小雨,定到街上最近的傘店,買了一把油紙傘。

不知阮臥秋的“相親”結束了沒?田家小姐是否已經傾心?他肯定惱火,說不定回府之後會對她噴火呢。

“神仙眷侶?哼,可別成了相敬如冰呢!”不理髮酸的心理,在細雨之中,背著一袋的顏料,低頭看著自己一步一步踏實的腳印。

“杜三衡!”

極為忿怒的低吼,讓她差點拐了一跤。舉目四望,細雨紛飛,街上人實在不多……她雙目微亮,瞧見飯鋪子的轉角,站著再眼熟不過的男人。

連忙快步上前,笑道:“阮爺,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鳳娘呢?”這時不是該在昇平酒樓嗎?盲眼人果然厲害,憑著她的腳步聲,就能料定是她!佩服佩服!

阮臥秋一經確認,頓時火冒三丈,怒道:

“你耍我?”

“我耍你?”頓了會兒,她才恍然大悟,皮皮笑道:“哎,阮爺,我不是有意耍你,我是為你的將來打算啊!”不知為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