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人聲喧譁,扭頭一看,寨牆朝這邊的缺口裡跑出來不少人。當中簇擁著一位約五十來歲的男子。那人大老遠就喊道:“共工大人請留步!共工大人——您請留步!”
那男子長得白白胖胖,跑得有點急,來到虎娃面前時已是氣喘吁吁,徑直噗通跪下道:“共工大人。您可不能就這麼走了呀!”
虎娃詫異道:“你是誰,為何要對我下跪?……我並非本城廓的共工,只是恰好路過此地的修士。今天遇見了一件與你們村有關的事,剛才都已經告訴那位薇薇姑娘了。”
那白胖男子直接以頭搶地道:“我是白溪村的族長。叫白溪英。……大人,如今白溪村將臨大難,我們對付不了那些兇悍的山膏族人。還有殺人不眨眼的流寇。您法力高強,就請救救我們吧!”
虎娃長到十、三四歲的年紀,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下跪,而且一跪就是一大片,都是這白溪英族長帶的頭。後面的白溪村人跟著族長跑出來,看見虎娃時都很詫異——這分明就是個孩子嘛,並非想象中的高人模樣。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田逍,他當初見到虎娃,剛開始也是納悶了半天,更何況這些村民呢。可是這位族長的動作也太熟溜了,不管虎娃是孩子還是大人、樣子像不像一位高人,來到他面前順勢就跪倒了,頭磕得是梆梆響,一點都沒有猶豫。
後面的族人的神色好像都不太敢相信,不知是不相信虎娃的身份,還是不信剛才虎娃對薇薇姑娘說的那些話。但族長既然都這樣了,他們也紛紛跟隨下跪。只有族長身邊一位二十出頭的後生神色很猶豫,但見大家都跪下了,也不得不拜倒在地,他是最後一個跪下的。
虎娃納悶道:“我所知道的訊息,都已經告訴你們了。你們集合族人提前做好防範,盜賊流寇便無可趁之機。就算擔心不敵,也可向其他村寨或者城廓求助,為何要跪在這裡求一個過路人呢?”
白溪英族長帶著哭腔道:“您是外鄉人,恐怕不瞭解情況,白溪村面臨滅頂之災啊。那些山膏族人十分兇殘,而流寇也是殺人放火之輩。我們不是對手,就算派人向城廓求救也於事無補。”
虎娃皺眉道:“哦,這又是什麼狀況?”
虎娃一時忘了叫這些人起來,倒並不是託大無禮,就是沒反應過來。這些人也不是他讓跪下的,一跑過來就跪成一大片,看來必有什麼原因。後面的村民見族長沒起身,便也跪在那裡沒敢起身。但族長身邊那位年輕人卻有些不耐煩了,雖然仍跪著,雙肩卻再微微用力,明顯是準備好了隨時起身,虎娃倒是看出來了。
白溪英族長說道:“一言難盡啊!大人您不妨跟我回村,讓大家好生招待,我再對您細說。”
虎娃擺了擺手道:“想說話,在哪裡說都一樣。你們先起來吧,沒必要跪著,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白溪英聞言終於站了起來,其餘眾人也全部起身,大家上前圍成一圈,而白溪英一把抓住虎娃的袖子開始哭訴,虎娃這才瞭解到很多原先沒想到的情況。
白溪村與山膏族世代居於此地,其實是相互依存的關係。這裡雖地處偏遠,附近也是大片的荒野,但傷人的大型猛獸卻很少出現。原因很簡單,深山在白溪的北面,而山膏族人生活在山中,無形中阻擋了大型猛獸跑下山到白溪這邊來。
在當代白溪村人的記憶中,他們與那支妖族一直是安寧相處,甚至能佔不少便宜。山膏族人擅長狩獵,而且會養豬,山中物產如獸皮、各種新鮮的野味,還有他們自己養的豬都會拿到白溪村這邊交換東西。
白溪村物產豐富,而且人們也更聰明,往往只用少量的麥谷或山薯就能換到一頭豬,這比他們自己馴養或上山打獵,付出的代價可要小多了。山膏族人因為摸樣怪異、腦袋又笨,還被白溪村民笑稱為“豬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