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他並未將這種感覺收斂於無形,同時感染到了他人。
這已經是虎娃離開國都後的第五天了,他趕路的速度比沿途驛站報信的使者更快,車前的兩匹快馬經已經疲憊、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又該到前方驛站去換馬了。虎娃睜開了眼睛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看見遠方揚起了的煙塵,似有大隊人馬正迎面而來。
虎娃繼續驅車向前,展開元神遠遠的看見了一支軍陣,護著當中一輛馬車緩緩而行。車篷上垂著厚厚的簾子,車簾前坐著神情有些憔悴的長齡先生。
虎娃心中一驚,隨即高喊道:“長齡先生,您怎麼回來了,找到瀚雄了嗎?”
長齡先生也發現了車上插著紅節、策馬而來的虎娃。站起身高喊道:“彭鏗氏大人,你也來了嗎?……我已經找到了瀚雄,他就在車中!”
說話間,虎娃已停住馬車飛身而起。直朝那支軍陣奔去,前排軍士還沒來得及讓開呢,他直接跳了過去落在了長齡先生身邊,挑簾便進入了車篷。車中鋪著厚厚的墊子。上面躺著一條大漢,身上包紮著很多布條,連面目都遮住了大半。幾乎都看不出是誰了。
但虎娃一眼就認出了瀚雄。瀚雄的身材原本十分雄壯,推算日子,他在商隊中遇襲,剛剛過去了八天半,可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幾乎只剩下一個骨架子。虎娃聞到了一股發膿的惡臭味,掩蓋在各種藥香中。
瀚雄渾身多處受傷,有外傷也有內傷,而且還中了毒,但經過調治,目前已無性命之憂。虎娃的神識掃過,便大體清楚了他的狀況。看來長齡先生為了救治兒子,將最擅長的各種手段都用上了,假如換一個人找到瀚雄,恐怕也很難保住他的命。
盤瓠這時也跳上了車,在瀚雄身邊汪汪叫了幾聲,既有驚喜也有擔憂,同時更有憤怒,驚喜是因為瀚雄還活著,擔憂的是他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憤怒是因為——誰將瀚雄傷成了這樣?
虎娃見瀚雄已無性命危險,心痛之餘也鬆了一口氣,問長齡先生道:“是誰將我師兄傷成這樣、您是在哪裡找到他的?”
長齡先生答道:“離事發地點很遠的深山,一片沼澤中,那裡有癧瘴瀰漫。他隱藏得很好,追殺之人並沒有找到,但我再晚去兩日,他恐怕也沒命了。我將他救回之後,他一直昏迷不醒,別人也無法問話、還不清楚他遭遇了什麼。”
這番話讓虎娃有些奇怪,瀚雄此刻確實在昏迷中,但虎娃感覺要將他喚醒並不算太難,而他在車中散發的藥味裡,分明感應到有安神之效、就是刻意要瀚雄繼續保持昏迷。長齡先生這種手段能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將大器訣修煉入門並身懷五色神蓮的虎娃。
就在虎娃微微一怔時,元神中又傳來長齡先生髮來的一道神念,不僅解答了他的困惑,也告訴了他最想知道的其他情況。
長齡先生能找到瀚雄並不令人意外,不論是瀚雄本人的氣息,還是瀚雄身邊帶的東西,長齡先生應該都有特殊的感應手段。假如虎娃去找瀚雄,也可展開元神去感應那璞劍的物性氣息,只要瀚雄還將之帶在身邊,虎娃在很遠的距離外應該就能發現。
長齡先生確實是在一片癧瘴瀰漫的沼澤中找到的瀚雄。瀚雄身受重傷,肌膚上還有很多螞蝗叮咬,傷口都已經化膿潰爛了,但神智仍是清醒的,手中仍握著那柄璞劍。瀚雄獲救後曾短暫昏迷,醒來時告訴了父親自己的遭遇。
長齡先生聽完之後,便施法讓瀚雄再度昏迷了。這種昏迷狀態對瀚雄療傷有利,同時也避免了別人再去盤問瀚雄什麼。
長齡先生將他帶出沼澤,並用兵符調動了善川城的軍陣護送。假如不是長齡先生親自護送瀚雄,其他人定會設法將瀚雄弄醒、追問那支商隊的遭遇。可是長齡先生顯然不想讓兒子受太多打擾、也不想讓他公開說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