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禹治水可以號令各部民眾,但城廓村寨之外山川野地眾多,他也不可能通知山野禽獸配合,所以需要伯益的協助。
朝會之後,伯禹領天子命出發,他要穿過中原一帶的湖澤、渡過大河與淮水,首先到達相柳部。虎娃則與伯禹就在蒲阪城外告別,約定於巴原東海再見。伯禹渡大河登岸南行,卻沒有坐車,甚至連鞋都沒穿,就是赤著一雙腳步行。
副手伯益隨行,巫知隱跡不現,丙赤和丁赤則拉著白香木馬車跟在後面,車中裝著行路所需,包括帳篷、乾糧等物。
……
相柳原是共工之臣,共工部撤封后,部民分裂為大大小小的很多支勢力,後來天子帝堯又冊封了三位伯君,相柳是其中之一。因為這場大洪水,有的部族損失慘重、很多民眾遷移,相柳部卻趁勢坐大,吸納了很多勢力歸附,如今儼然已有取代當年共工部的勢頭。
這一日,相柳召各支部族首領議事,就連同受中華冊封的另外兩位伯君,在相柳面前亦是畢恭畢敬。有屬下向眾首領彙報道:“伯禹已奉天子命南行,有飛天之輦卻不乘坐,竟赤腳步行。”
相柳冷哼道:“崇伯鯀治水時亦常赤腳步行,他這是效仿其父以搏名望。……他在路上又做了些什麼?”
屬下答道:“伯禹每至人煙聚集處,不論是何部族、是何城廓,必尋參天之木,將天子新近下令頒行的五教、五刑、九德之典烙刻其上,使民眾皆可見之,並教以讀誦。”
相柳皺眉道:“他有這等心思,倒是投天子所好,難道忘了他與重華有殺父之仇嗎?……其人治水之策,是劈開巫雲山引巴原東海下行,人多言不利於我等之炎帝舊部。”
一旁又有人說道:“伯禹此舉,對君上您未嘗不是好事。當年帝江大人慾一統大江兩岸各部,可惜未能功成。如今若真要劈開巫雲山,重辰部亦將受重創,恐無力再牽制我等。
炎帝眾舊部遠徙南方,已群龍無首多年,幸有相柳大人出世,聲威更勝帝江當年。正可用此事引民意,以炎帝舊部之名詰難伯禹,亦是詰難中華天子。民心若動,無人聽伯禹之言,君上則可登高而呼,大勢成矣。”
相柳展顏笑道:“我已有安排,各地族老將迎路詰問伯禹,他想走到這裡可不容易。及其來時,天子任命鯀之子治水、將不利諸炎帝舊部之言,當已傳遍四方。我等君首不好不奉天子之命,但民意沸騰,伯禹必有求於我等,正是可作為時。”
話剛說到這裡,忽又有屬下來報——伯禹已入相柳之地!
相柳驚愕道:“他不是赤腳步行嗎?怎會來得這麼快!我安排各地族老以炎帝舊部之名,迎路詰問其治水之策,難道也沒有動靜嗎?”
屬下低頭答道:“各地族老,至今仍多以炎帝舊民自居。伯禹出炎帝令,令眾人皆聽其詳述治水得失。如今眾族老亦隨伯禹而來。”(未完待續。)
006、巫知
伯禹雖是赤腳步行,但是連日不休、每天都在趕路,速度絲毫不慢,甚至超過了普通的車馬。在樹上烙刻下五教、五刑、九德之典,是他在路上想出來的主意。
上古時生態環境很好,哪怕是人煙聚集之地,也不乏生長了數百上千年的參天古木,而且就在村寨城廓之中。伯禹與挑選硬木樹種,在樹幹上剝掉一塊樹皮,將這一片削平,刻字於其上。樹還是活的,為了使字跡能長期儲存,他們還將刻好的字烙至炭化。
皋陶作九典,搬到了朝堂上整整一車簡,禹不可能在樹幹上烙那麼多。之所以挑選這幾部,因為它們恰是各地民眾都需要了解的,而且要義總結得非常精練。
比如最重要的《五教》,就刻“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這十個字,言簡意賅。為何這麼簡練、甚至是惜字如金?以皋陶之才,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