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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淮澤深處巨浪湧起,數百水妖欲結陣合圍困殺巫知等三人。這些水妖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滔天巨浪只在這一帶湧起,動靜卻傳不到遠處。巫知被偷襲時便已受了傷,眼看難敵,拼著再受傷,也要衝開即將合圍的法陣帶著兩頭瑞獸遁走。
善吒強衝硬撞在突圍時也受傷了,反倒是修為最低、所擅神通在這種場合沒什麼用處的小獬豸善察,被兩位同伴保護得很好,最終絲毫無損。
且不說巫知是成就真仙后再下界,其實他當年在人間未成仙時,便不喜歡與人動手鬥法,他好像也不擅長打架。但對於真仙而言,對什麼事情擅不擅長很難說,真到了鬥法之時,巫知向來是很少吃虧的。
因為巫知擅學擅知,只要蒐集、瞭解情況並研究一番,便總能找出對方的各種破綻(並)加以利用,是個很難纏的對手。雖鬥法很少吃虧,但他與人相爭,往往不需要動手打架,便已透過別的手段解決問題了。
可是這一次,巫知卻吃了大虧,他的見識雖淵博,在昨夜之前卻從未聽說過無支祁,對此妖毫無瞭解。而對方好像知道他們會到淮澤中查探,早就布好了埋伏等在那裡。
事發倉促,巫知還沒動手便已經中了暗算,還好他也不白給,一眼就看出了眾水妖發動的法陣在將合圍未合圍時的破綻,在第一時間便對形勢做出了判斷,拼著受傷更重,毫不猶豫地帶著兩頭瑞獸衝出了陷阱。
假如換一個人,恐怕不可能這麼容易脫身,鬥法過程也只是眨眼的功夫。這位真仙哪怕是在人間面對妖類,逃跑也是乾淨利索。以神念介紹了事情經過,巫知又開口道:“出手偷襲我等的妖類,想必就是自稱淮神的無支祁。”
善吒也說道:“我看見了!那是一隻水猴子,金目雪牙、鬣毛利爪,兇悍異常。”
“水猴子”是善吒的形容之辭,其實連巫知也沒有見過那樣的妖類,生活在水中長得卻像一隻大馬猴。而後世民間多有水猴子的傳說,但幾乎沒人見過那是什麼東西,民間傳說的源頭恐多少也與淮神無支祁有關。
善察又弱弱地說道:“我們中埋伏了,淮澤水妖早就知道伯禹大人會來,甚至對伯禹大人的行程都很清楚,也料到了昨夜會有人去淮澤中查探,應是有人暗中通風報信。而且與淮神勾結者,不僅是那四位伯君……”
遭遇襲擊鬥法突圍時,根本就沒有輪得到善察出手,但他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探到這麼多的情況,也算是沒白去了。
巫知恨恨道:“商章氏、鴻蒙氏、兜戶氏、犁婁氏這四部伯君,只是受無支祁的驅使,說是與無支祁勾結,他們還不夠資格。若有人暗通訊息併為無支祁出謀劃策,我估計很有可能就是相柳,伯禹大人不可不防。”
敖廣問道:“相柳不待在自己的地盤上抓緊時間治水,為何要插手此事?”
巫知:“他當然是不希望伯禹大人治淮澤成功,那樣他便可盤踞原共工之地,趁機蠶食周邊部族、獨霸一方,亦坐享大人治大江之成果……但這些只是我的推斷。”
善吒心有餘悸道:“那無支祁好生厲害,昨夜幸虧有巫知前輩,否則我們就無法脫身了。”
巫知慚愧道:“終究只是一眾水妖,雖早已佈下合圍大陣,但發動之時還是有破綻,被我們抓住機會遁走。除那無支祁之外,陣中還有幾個厲害角色,但其餘水妖並無飛天之能,所以只能在淮澤上方捲起風浪,卻無法帶起大陣飛上高空,否則我們也是很難脫身的。”
巫知這個說法有點太誇張了。幾百人的大陣,從淮澤深處升起到水面上空,想在瞬間發動,還能讓巫知這種真仙都找不到破綻,別說是烏合妖眾,就算是同一宗門的修士,都是絕不可能做到的。無支祁能做到那個程度,已經是極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