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禹亦是主動趕至的。
治水是個細緻而繁瑣浩大的工程,伯禹親至各部指導民眾,僅僅幾個月時間遠遠不夠,他赤足步行已經來回走了很遠的路,但其實還在淮澤一帶,從一個部族又到另一個部族。
所以伯禹並沒有遠離,他察覺到淮澤殘存的大湖一帶的動靜,乘坐妖龍駕馭的雲輦來得也很快。他來了也好,恰可將此事轉告各部民眾,並派人將事情的詳細過程稟報中華天子,然後再由天子根據實情決定如何處置相柳以及相柳部。
相柳本人當然不用再處置了,無頭的屍身都被扔到汪洋深處去了。而相柳部將不復為原共工之地各部族的首領,更不可能再聚眾獨霸一方。其實在伯禹接連治理了大江及淮澤之後,哪怕相柳不死,其原先的圖謀也難以實現了。
相柳死了,事情就更好辦了。前先若僅憑拿下一個考世,很難定相柳的罪名,畢竟相柳的謀劃未成、更沒有公開的行動,就連考世去找伯禹都是自作主張。若相柳就待在自己的部族中,中華天子也不能輕易動他。
但相柳自己找死,如今便是另一回事了,再怎麼給他定罪或處置其部族,都不會鬧出太大的亂子來。祿終行事幹脆,斬了相柳之後,和眾人打了聲招呼便告辭離去,剩下的瑣碎事情就讓伯禹和天子重華去操心吧。
此番大戰雖然沒有禍及周邊部族,但這麼大的動靜,原淮澤周邊一帶的各部族民眾也被驚動了。他們皆不知發生了何事,紛紛停下手裡正在做的事情,朝著淮澤方向仰天而望。
虎娃、玄源、東華、應龍各自離去,伯禹則乘白香木雲輦自汪洋而歸。
這件事沒必要隱瞞,反而應讓天下皆知。白香木馬車從半空行過,伯禹告訴沿途各部民眾:相柳曾派使者與無支祁勾結,使者被他擒獲將押送至蒲阪城受審。相柳為防止罪行洩露、企圖殺人滅口,卻被抓了個現形,頑抗之時已被彭鏗氏大人斬殺。
淮澤再無餘禍,眾人不必擔憂,這既是安撫也是一番宣告。
各部民眾並沒有看見伯禹,隨著白香木雲輦飛過,他們只是聽見了雲端上傳來的聲音,皆朝天跪拜叩首。當雲輦飛過塗山部的領地時,丙赤以神念問道:“大人,都到家門口了,我們是不是落下去呀?您在這裡休息一夜再走。”
伯禹搖頭道:“勿停留,從哪裡來的,直接回哪裡去,那邊的君首還率眾多民夫正等在水邊呢。各部治水,民眾聽我之命,離開所居村寨到達指定地點操勞,經年累月不得歸家。我今日若留宿塗山,各部不得歸家之民又作何想?”
按照伯禹的命令,各部調集青壯勞力到離家很遠的地方,那些人平常可是回不去的,誰要是中途偷偷溜回家也會受到懲罰。伯禹當然要以身作則,不能讓規矩從自己這裡壞了,否則又如何去約束和要求好不容易才組織起來的各部民眾?
見丙赤的好心提議被伯禹拒絕,丁赤嘀咕道:“八丙啊,你怎麼淨出餿點子?大人下令,參與治水的各部青壯不得擅離職守,更不得中途歸家,大人自己怎麼可以公然回塗山與青丘相會呢?就算要見面,也不能讓人知道啊!”
丙赤:“這話說的,好像你看見了似的!”
伯禹繃著臉,沒有理會兩條妖龍私下裡說的閒話。相柳已滅,但考世還活著,那就繼續押送上路吧。考世以及押送他的那些軍士,如今都成了相柳罪行的人證。
淮澤岸邊還留著大大小小十餘個陷坑,濃煙與火焰漸漸熄滅,但是被腐蝕的土地仍帶著劇毒。從周邊移土再填進去,蓋在上面的新土也很快被腐蝕了,可見毒性之烈。毒土所在之地,周邊一帶不僅寸草不生,若有人和牲畜接近,也會有危險,不能就這麼留著,伯禹便託虎娃和玄源處置。
虎娃與玄源便施展**力佈陣了很多小型的仙家結界,將毒土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