腆也帶著些許得意,捻鬚嘿嘿笑道:“畢竟多活了這麼多年嘛!”
……
太落給小夏出主意的情形,遠方山中的虎娃和子丘當然都“看”見了。子丘若有所思道:“這位管事出的主意,倒是針鋒相對,施其所不欲。若無教化,民不知禮。然而教化何來,知從何啟?
若懵懂不知其所行是對是錯、有德無德?倒可以仔細想想,對他人所為,是否己所欲受?聖人觀諸世事,以行教化;世人各守之,此為禮。”
這已是子丘所謂“禮”的極簡之意了,那就是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這種經驗是從社會生活自身得來的,然後經過總結提煉成教化,才有諸般禮儀、禮法、禮數等等,有每個時代、每個地域所提倡的行為準則和道德規範。
小夏的舅舅自己願不願意有他本人這樣的親戚?當然不願意,那就不要去做這樣的親戚!
虎娃微微點頭道:“道至簡,難言,難在歸其根……你此番感悟,其實也是修煉九境陽神化身之道,亦是天帝成就之道。”
有時要將複雜的概念以簡單的方式說出來,反倒是最難的,因為這接近於迴歸事物的本源了。虎娃後面那句話,講的則是修行。
修煉九境陽神化身,在堪破生死輪迴境之後,理論上可以斬化身無數,宛若世上眾生,這就是一個如何與自己相處的問題。見眾生如見我,見我如見眾生,而後才能真正超脫輪迴之外。
若說如何與自己相處,天帝開闢帝鄉神土,則是自我實現的極致了,甚至已經達到了境界的終結。那麼在這個終結之後呢?就是倉頡正在虎娃的指引下所欲求證的境界。大道恆存,不在於子丘明不明白,也不在於小夏的舅舅明不明白。
子丘側身向虎娃行了一禮道:“先生為我師。”
虎娃問道:“你已有所見,欲往崑崙仙境尋你師尊嗎?”
子丘:“我仍願在這世間。大道無需子丘亦無需夏舅,但人自有所需。”
……
雖早有預見,也知勸阻無用,但當小夏真的將三十枚銅鼻全部借出去之後,小九還是挺生氣的。這種生氣也許只是孩子的賭氣,他開始是不知怎麼說小夏才好,可是漸漸地也就不再賭氣了。這就是世事,總是一再地發生。
像這樣的事情,如果去的地方足夠多、經歷的時間足夠久,總是能看見不少。假如總為這種事情鬧心,心境必然紛亂,但生活中決不僅只有這麼一件事,有高興的也有不高興的。
這段時間以來,除了思及小夏之事有點鬱悶之外,小九其實很興奮、很開心。他有一個大秘密,就是經常能見到牛耳生白毫,次日便到山中聽先生講故事。
虎娃講的是倉頡的故事,並沒有半句提及具體的修煉,故事是直接從倉頡成就真仙之後開始的。有那麼一位仙家,成就真仙后踏過了九重天仙界的建木九枝世界,又進入各處帝鄉神土,拜訪古往今來的列位天帝,行遊於無邊玄妙方廣與人間……
別說是小九,就連青牛都聽得津津有味。九重天仙界、神農原仙界、崑崙仙界、瑤池仙界、北冥仙界,都是什麼樣子有什麼來歷,其中生活著怎樣的仙家,這幾乎是凡人根本不可能聽聞之事,透過倉頡的經歷卻可瞭解。
虎娃講的都是自己所瞭解與見證的事情,倉頡這個人本身就有很多故事。比如當年在之江城中“當街賣盆”之類,則非常有趣,還貫穿了中華之變遷、世事之輪迴。倉頡的故事中當然也有虎娃本人出現,但虎娃並沒有對小九點破。
兩個多月,小九見了虎娃二十多次。在太落給小夏“出主意”後的第二天,小九又來到山中見到虎娃,虎娃卻告訴他,倉頡的故事已經講完了。小九意猶未盡道:“怎麼會講完了,他一定還有別的事情!”
虎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