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說了半天,侯賢才似突然想起來什麼,退後兩步,拍了孫子一把道:“還不快拜見君首!”祖孫三人一起行禮道:“拜見君首大人!”侯賢是拄杖躬身,侯師基是長揖及地,小侯棟是跪拜於地。
侯岡趕緊扶住侯賢,又將另外兩人依次拉起道:“叔父不必多禮,您是長輩,應該我給您行禮才對!”
侯賢很高興地笑道:“平日裡你給我磕頭也行,但拜見君首,禮數不能亂!”然後突然一轉身,舉起手中的柺杖打向樂昌道:“你就這麼傻站著嗎?”
樂昌閃身避過,差點扭了腰,狠狠地瞪了身邊的親衛隊長一眼,而眾親衛皆很無辜地望向了別處。身為親衛當然有職責誓死保衛尊主,但樂昌城主被自家長輩教訓,他們也不好插手。
樂昌退後一步,就似突然做了什麼決定,咬牙道:“我侯岡氏君首已多年未歸,此人突然出現在沇城、自稱侯岡,又如何能夠確認?侯岡迴歸的訊息如今已傳開,難免有冒名頂替者,難道隨便來一個人自稱侯岡,我們就能認其為君首嗎?”
他這是忙中出昏智,也是乾脆橫了心,打算先來個抵死不認,想等涼濟能得到訊息趕來再做處置。而以涼濟能的本事,當然能夠制住侯岡,讓他怎麼樣就得怎麼樣。樂昌方才已得親衛隊長私下提示,侯岡等一行四人中只有護衛模樣的嘰咕頗難對付,其餘三人皆是普通人。
侯賢以拄杖指著樂昌的臉道:“我方才說你瞎了眼,你還真是瞎了眼!這還認不出來嗎?”
若是幼年時被帶走,快到三十歲才回來,若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記,還真沒人能認出來。但侯岡當年離開家鄉時已經十五歲了,如今雖然脫了稚氣,但形容面目並沒有太大變化,熟悉的人還是能認出來的。
可是樂昌已經打定主意要胡攪蠻纏,他身為城主,如果不認侯岡,在這裡就是地位最尊貴者,還掌握著城廓軍政大權,誰也拿他沒辦法。
樂昌看著侯賢道:“族叔,您年事已高,難免老眼昏花。天下形容相似者很多,事關重大,我等必須要仔細甄別。若來者真是侯岡,我願為今日之事致歉,但此時此地,必須先驗明正身。”
然後又轉向侯岡道:“你這後生,既自稱是我侯岡氏君首,可有何憑證?莫提什麼信物,身外之物亦可落入他人之手。而侯岡已流落在外十三年,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嘰咕忍不住罵道:“你可真夠不要臉的!一開口就說連信物都不作數,族中尊長的話說了也不算,要侯岡大人證明自己是侯岡。我倒想問問你,這應該怎麼證明呢?”
親衛隊長上前呵斥道:“大膽,不得對城主大人無禮!”
嘰咕也呵斥道:“大膽,不得對君首大人無禮!”眾親衛心裡也有些發毛,只是虛張聲勢,倒沒敢真的怎樣。嘰咕又指著樂昌道:“我問你話呢!你倒是說說,你想要什麼證據?”
樂昌:“我怎知道,這需要你們自己證明。”
侯岡冷冷一笑,取出一物道:“這是帝子丹朱大人的信物,以證明我在九黎之地助他為國立下功勳。但如今看來,此物只能證明此事,倒不能證明我的身份。賢叔,請召集族中尊長齊聚祖地。史皇氏大人當年留有靈龕,只有我才能開啟它。”(未完待續。)
055、家法(上)
侯岡氏的祖地是沇城西邊的一座莊園,也是整個部族最早的定居地,如今的規模已像一座城寨。它依山而建,四面有寨牆,寨牆外還挖了壕溝,從山中引泉流入寨,並修建了連池疊井。
如果發生了戰亂,祖地也是族人躲避災荒戰亂的一處軍事要塞,寨中不僅有糧倉,為了防止水源被截斷,還另挖了深井。如今沇水上游已斷流,但祖地後面的山泉中仍有水。侯岡氏部族發展到如今規模,這個莊園已相當於君首的